“或许是府里的人早就说漏了嘴。”谢淮安脸色阴沉,心情十分糟糕地说了一句。
但如果真是那样,杜缙云也够能忍的,竟然一直都没有声张。
看来还是他太小看杜缙云了。
“安儿,那现在如何是好,你还能进水师吗?”秦氏很心虚,虽然不全是她的错,但也怪她说漏了嘴,才叫杜缙云跑得这么快。
“……”谢淮安看了秦氏一眼,不想说什么,面沉如水地转身走了。
现在他终于看清了,从前谢韫之看他,就如同他眼下看自己的母亲一样。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氏:“……”
坏了儿子的好事,心里也是难受的慌,可是谢淮安又没有提前与她通气,她怎么知道?
“老爷。”秦氏难受便去找丈夫说理:“安儿给我脸色看,这回是恨上我了,可我也不想这样的呀,我又不是有意的。”
谢明宗扭头就走开了,根本不理秦氏。
要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他早就休了这个越老越糊涂的蠢货。
秦氏见儿子不理自己,丈夫也不理自己,虽知道自己有错,但还是受不了这份委屈,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泣:“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要跟着你们一起流放……”
嚎到这里忽然想起,真阳郡主那桩婚事是自己同意的,说起来丈夫才是一直反对的那个人。
秦氏的表情顿时五颜六色,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嚎了,因为生怕丈夫倒回来踹她两脚。
原来都是自己做的孽啊,秦氏咬着嘴唇默默地哭泣,一种前所未有的伤心席卷了她。
“……”
谢淮安一路走到海边,对着茫茫的大海发呆,或许他早就已经不爱杜缙云,否则怎会屡次算计对方?
但他还是很难受。
从侯府世子沦落到发配的田地,固然让他深受打击,但杜缙云的逃跑,给了他另一种精神上的重创。
如今处境落魄就算了,还惨遭女人抛弃,两者叠加在一起,让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啊——”谢淮安难受得大吼,痛哭,觉得自己的前半生过得像狗屎。
时至今日,他仍然极度憎恨谢韫之,为何对方就能过得如此光风霁月。
而他像极了一滩烂泥。
似乎要永远烂在岭南这个穷乡僻壤,永无翻身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