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恭王一想,倒也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现在朝堂党争如此厉害,谢韫之身份敏感,若是吴寂容效力恭王府和谢临拜他为师的事情同时曝光,牵连出事端,那么他这个不知情者可以摘得干干净净,免叫陛下怀疑。
可惜吴寂容和谢临的关系,终究是叫赵思睿这个冒冒失失的小子给撞破了。
“请殿下恕罪。”吴寂容再一次作揖。
“罢了,我明白你的用意。”恭王想清楚利弊,倒也不怪吴寂容隐瞒,最终摆摆手道:“坐下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谢韫之知道你的身份了?”
“当然不知。”吴寂容语气笃定地道:“谢将军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清楚,若是他知晓我和恭王府有瓜葛,岂会同意长子拜入我门下?”
恭王觉得也是,很好奇地侧目:“那是怎么回事?”
“是其夫人看中我的学识,主动上门为其子求学。”吴寂容道。
谢韫之的夫人?恭王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夫人。
倒是出乎意料。
“你素来行事低调,对方又是如何知道你的名号?”他奇怪道。
“那就不清楚了,估计是机缘巧合。”吴寂容摇摇头,也不追究:“他们母子相处挺有意思的,临哥儿天赋也好,所以我就收了。”
“嗯,那孩子确实不错,颇有其父的风骨。”恭王想起对临哥儿的印象,也认可地说了句。
吴寂容道:“您也见过?”
恭王点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然后看着吴寂容:“既然你们有缘,就好好教他吧,其余的事,你自己把握,我知道你有分寸。”
“是。”吴寂容道。
恭王和吴寂容谈完,想到赵思睿那张大嘴巴,便把人叫到跟前叮嘱:“思睿,以后谢小案首和吴先生有往来这件事,你不要到处乱说,只有我知道就可以了。”
这还是个机密?
赵思睿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点点头:“好的,爹您放心,我谁也不说。”
“嗯。”恭王拍拍他的肩膀。
*
谢韫之从军营回来之前,临哥儿只是出去了一天就没再出去了,之后两天待在府里,弄得隔壁盯梢的人都有些着急。
第六天傍晚,谢韫之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进城门,身边跟着裴彻等人,一行人威风凛凛。
“见过谢大将军!”守城的小兵们顿时肃立抱拳问好。
包括那领头的张虎贲,也低眉顺眼地抱拳说了句:“末将见过谢大将军。”
谢韫之骑在马上,玄色的披风在风里轻扬,他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张虎贲,眼神淡漠清冷:“嗯。”
随后轻轻夹了一下马腹,高傲地离去。
张虎贲望着那道笔直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他在城门这块也守了好些年,以前经常看见谢韫之进进出出,二人也算点头之交。
只因过去那一年,他落井下石,为难过西营出入的兵将。
如今再次见面,对方对他的态度就大不如前了。
张虎贲懊恼地想,谁知道谢韫之还会醒来,而他只是帮太子办事。
二人立场不同,这也不能怪他吧?
将军府。
初春依旧天黑得快,在府里的母子几个早早就用了膳,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最近谢韫之不在,珩哥儿就腻着许清宜多一些,用膳后也跟着来到了正屋,叫娘给他洗澡,穿上娘新做的棉袜子。
冬天的皮肤容易开裂,还要涂上一层防裂的香膏。
“好香啊,是谁家的乖宝宝这么香?”许清宜夸道。
珩哥儿十分羞涩,到今年他已经五岁了,比过去懂事了很多。
他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腻着娘,可是他不想长大,还是希望娘像对待小宝宝一样疼着他。
“娘。”珩哥儿搂着许清宜的手臂,眼睛忽闪忽闪道:“爹今天也不回来,我可以在您这里睡觉吗?”
前两天他就是在这里睡的。
许清宜正准备回答,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低沉清冽:“谁说你爹不回来?回你自己的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