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年敛起思绪,笑着回应。
“我似乎并不太喜欢太过美好,太过光鲜亮丽的存在,无论是人,还是事物,亦或者是...情感。”
“不可否认,它们有自身独特的美,但那种美,似乎总是那么耀眼,耀眼得...灼目。”
“我承认它的美,它存在的必要性,但...我更想亲手毁掉它。”
“我更欣赏...毁灭带来的美。”
“眠”歪歪头,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时汜会告诉他这些。
时汜抬起头,正值傍晚,远处的绯色霞彩漂亮得一如既往。
也一如既往地...映不进他那双仿佛可以吞噬一切色彩的黑眸之中。
“眠。”
他盯着那片霞光,又叫了一声身侧少年的名字。
也许身侧之人并不叫“眠”,也许,那具躯壳之中,潜伏的,是一只丑陋的虫子。
他很清楚这些,虫子起初在他的眼里是个不错的可利用品,他曾希望它忠诚、强大、效率,但自从那个随着“世界”一起消散的目标失去后,他的这种想法,也随之消失。
而且通过他这些天与“眠”的接触来看,某些让他无法抑制的、下意识会产生破坏欲的、由“眠”产生的真挚情绪,已经在“眠”的身上显露无疑了。
似乎是源自蛊虫的归属感,亦或者是纯粹而炽烈的...亲情羁绊。
“眠”不会背叛他,他心里相当清楚。
“眠”会无意识地尝试靠近、依赖自己,因为...因为什么呢?因为他救了它?还是将它带到了中洲?
时汜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边的霞光,对于这个问题,他感到有些复杂,但他很清楚,这是不是一个...非要弄清楚的问题。
但这种由于背后复杂原因而衍生出来的,愈来愈纯粹、真挚的情感,却让他无法忽视,让他...很想毁掉。
红衣少年望着时汜,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
当身侧人还被叫做节制的时候,他还算能看得懂他行动的逻辑,那是一种纯粹的、直白的“恶”,但当他化名为时汜后,他却有点看不懂了。
“您能否告诉我,在万蛊塔事件结束后,在那之后,您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他看向时汜,他很想知道,是什么造成了如今时汜暧昧不明的态度,是什么...让时汜拥有了...那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