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笙看他,狼狈又可怜,一些此前不曾重视过的欲望在这一刻滋生壮大,美好的、濒临破碎的事物总会让人心生怜惜,而她自诩是个温柔的人。
纪泽珩等她接着说,但贺笙没再开口,她走到床边,舀起粥喂到他嘴边,“粳米粥,配了些枣,都是用灵气好生养着催生出来的。”
纪泽珩抿唇避开。
“那你自己吃。”贺笙把粥碗递到他手上,他下意识捧着,手开始颤抖,不受控制就要打翻这碗粥,贺笙掐诀将粥碗悬空,然后回到她手上。
纪泽珩开口欲说什么,但没说。
贺笙重复给他喂粥的动作,这次他乖乖喝下,温度合适的粥顺着食道滑下,给他的胃带来温暖。
他只是机械地吞咽,并不理会粥的味道。
一碗粥见底,贺笙满意离开。
片刻后她去而复返,回来时手上端着他最不想见到的东西。
纪泽珩:“我不喝。”
贺笙:“不喝会死。”
纪泽珩:“让我死。”
贺笙:“那不行。”
她捏住纪泽珩的下巴把他脸摆正,“你死了我也得完蛋。”
“我会告诉江听澜不关你的事。”纪泽珩猝不及防被迫看着她的脸,神情恍惚,“你是……”
“那也不行。我是你的弟子,亲传弟子,既然接了这活,就得做好。”贺笙看眼手上的药,“你自己喝,还是我灌?”
纪泽珩不顾颤抖的手抢过贺笙手上的药猛然灌到口中。
撒了一半,喝了一半。
“真狼狈。”
他的衣服上,床上被撒得全是药,他本人也因为剧烈灌药而被呛到,不停咳嗽眼尾发红。
贺笙看他咳了好久,等咳嗽声渐消她递上手帕。
他擦去嘴边的药,“你的师尊,就是这样的一个废人,帮我解脱吧,这样活着不是我想要的……”
贺笙掐诀弄干净他,撒落的药随之消失,刚刚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