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杨柳岸,微雨杏花天。
遍植杏花、和溶月坞齐名的微雨天洞天却不受那些乌霜贵胄的喜爱。
“桃花轻薄,杏花风流。”
那些端成持重的贵胄如是说。
“非公卿贵胄之花也。”
所以哪怕微雨天的初春称得上京畿道绝景,也鲜少有贵胄来此。
或者说,鲜少有贵胄话事人来此。
今日却有意外。
“所以,你在玄家大闹一通之后,就跑到这儿来躲着了?”
一身太师青道袍的白发少年趴在临水的白石栏杆上,眼睛盯着水面下浮浮沉沉的鱼群。
这些鱼经过一个冬季的消磨,连脊背都显出几分消瘦嶙峋。
猫儿一样的少年想象了一下这瘦巴巴的鱼的滋味,咂了咂嘴,但看见旁边空空的鱼篓就丧失了兴趣,转向旁边的同伴。
“还一躲三个月?”
同伴盘坐在栏杆窄小的面上,动作却松快恣意,显出相当的游刃有余。
他戴着浅青的竹编缀珠斗笠,一身胭脂色的轻薄春衫如云如雾,拥着散在肩头流光似的白发,像是晚霞拥抱着早升的星辉。
春日午后的阳光穿过疏落的杏花和斗笠,洒在他胸口赤金琳琅镶宝璎珞上,泛出些实实在在的珠光宝气来。
真是光风霁月的富贵公子。
只是这富贵公子揣着手,用手腕把着一根乌油黑紫的钓竿,张口就驴唇不对马嘴。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一共钓了六斤多的鳜鱼?”
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景炆:……
我不知道!
景炆又看了看水里乌压压的鱼背。
而且你坐这儿一下午不是一条都没钓起来吗!
就你这空军佬还能钓鳜鱼?
装!
就硬装!
景炆翻了个白眼,也已读乱回。
“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无论是大闹一场落荒而逃,还是钓不上鱼死犟干坐。
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