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二少爷,南关越。
虽是旁系,却天资聪颖,技艺了得。在其他贵胄冷眼看来,这位刚刚落到旁系的“半管月”,怕是比那位家主长子南祁连更担得起工造南家的名头。
何况南家家主对南关越的打压早已是贵胄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也就是南祁连还沉浸在所谓的主支荣耀里,不然大概就能发现除了南家本家外,其余工造世家和南关越一家的接触早已和南祁连持平。
比起平庸的继承人,各位眼光毒辣的贵胄们并不介意烧一烧冷灶。
茜夫人也想过烧这冷灶,她觉得儿子和南关越年龄相仿,未必不能交个朋友,为此明缘还和南关越有过接触。
但南祁连一系对茜夫人和南关越的接触十分不满,最终茜夫人碍于姻亲关系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过茜夫人也并不看好南祁连,索性就双方都放弃,与南家维持了一个简单的人情往来。
用茜夫人的话说,就是“南家还有得乱,何必现在就下水呢?”
就是话里相当惋惜。
是啊,南关越的确不凡,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如今看来也太不凡了些。
明缘眼神复杂。
涉及到家主权力之争,南家家主的打压必然不遗余力,可就在这不遗余力的打压下,南关越表面上没有还手之力,私底下居然还有余裕购置夜啼红这种昂贵的衣料……
单为这一点,明缘就不能得罪了这位,为她家小姐和桓少爷树敌。
紫衣的少年笑嘻嘻地靠近,夜啼红的偏色细闪随着光线角度变化,在他身上勾出一条绚烂的光带,如梦似幻。
“来和明缘姐姐打个招呼,”南关越的语气轻快,甚至带着点刻意为之的天真烂漫,“也想请明缘姐姐引荐一下……”
明明是普通的寒暄,明缘却觉得格外违和,往后退了一小步。
冰冷的浆果香气扑面,冷中带着些粘腻和尖锐,正如果实被压榨进杯子里后留存的甘甜和酸涩。
也正如刮过明缘面前的寒光。
南关越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乌木短拐,短拐表面嵌着大片的银,正是这银挥出了刚刚的寒光。
明缘连连后退和南关越拉开了距离,心中警铃大作——要不是她刚刚后退了一步,这拐就要砸在她脖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