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开学的日子就到了。
被屏余牵着衣角走出溶月坞时,葳蕤连眼睛都没睁开。
葳蕤很困,非常困。
被压着健康作息久了,被迫熬一次夜就会非常困倦。
本来虽然被姐姐抓包罚抄了医书,但有岚止和宿铭帮助,以三人的速度应该一下午就差不多了,再用一天随便查个漏补个缺,整理一下收收尾,就可以结束了,算起来压根影响不到作息。
但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要葳蕤总结的话就是他和宿铭这个人犯冲。
前天晚上那场小灶转聚会太过突然,等葳蕤拎着好不容易从一群大老爷们嘴里抢救下来的四个肘子,拽着好不容易从一群大老爷们手里抢救下来的岚止,折腾半天总算回了梨花庭院时,等着他们的就是一个周身怨气比IX还黑的宿铭。
宿铭抄了一下午加一晚上,连水都没喝几口,对着书辨认字迹认得头晕眼花。
好不容易抄得差不多了,还得给跑路的两个人打掩护,生怕水间发现岚止拐着她弟弟出去干坏事了。
别说原定在下午的小灶和实际上成了夜宵的烧烤了,宿铭连晚饭都没敢出去吃。
没得吃就算了,岚止还给他发消息要他去后面塘里挖藕!
宿铭:我跟你讲你这样是要被挂在路灯上的!!!
和理直气壮的岚止不一样,葳蕤对于抛下宿铭这么久是有一点愧疚感的。
这一点愧疚感就使得葳蕤没有及时阻拦宿铭拿起肘子就啃。
葳蕤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即使肘子先卤后烤多重烹饪,刷在表皮的油脂和丰厚的猪皮在火上燎出了诱人的焦化层,但整个肘子并不柴。
或者说,正是因为焦化层锁住了表层,肘子才依旧保留着鲜美的肉汁。
虽然从榴花落荫一路拎回来,不可避免地有点凉了,但依旧相当美味,只要轻轻一咬,撕开表皮,汁水四溅。
嗯,汁水四溅。
比如溅在葳蕤和岚止的衣服上,溅在宿铭脸上,溅在宿铭手边的砚台里。
溅在抄好的那一叠字纸上。
那一刻,葳蕤仿佛回到了上一次读初中的时候,那个记忆犹新的夏天。那一天阿姨请假回家去了。趁着没人管自己,葳蕤买了包辣条边写作业边啃,结果阿姨提前回来了,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得葳蕤手一抖,辣条啪叽掉到了作业上。
葳蕤的心和当年一样,哇凉哇凉的。
葳蕤:……完蛋。
抢救回来的字纸不到四成,还全是宿铭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