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止“啧”了一声:“一把年纪了,脾气还挺爆。”
他也不在意这小小的为难,等曲子走到了末尾,才压着那点余音,姿态散漫地抬手将八支箭一起扔了出去。
惊起一片疑声。
疑声中,八支箭却像有导航似的,乖顺地落在了壶里。
一双贯耳,余者全壶。
燕阗却突然站了起来:“你作弊!”
他看见了箭脱手那一刻,在箭头和壶口同时闪过的淡黄色微光。那是岚止独有的命途能力,只要被标记,就一定会射中。
“你也没说不让用能力啊?”
燕阗噎住了。
可、可是也没说能用啊!
岚止是会打开思路的。
自他之后上场的人纷纷各显神通,到最后除了未上场的葳蕤外,燕阗成了场上成绩最差的。
“这下好,就剩咱俩了,”燕阗呼噜了一把葳蕤的头毛,对其他人指指点点,“我没用能力,你无能力可用,咱俩得垫底了。”
“那可未必。”葳蕤活动了一下肩,站到了那条线前。
“小孩儿,”黎檀却突然叫住了他,“第一次见面,没带见面礼,你的曲子就自己选吧。”
“我?”
葳蕤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得到黎檀的点头后,他看了看旁边正看着他的人们。
燕阗一脸掺杂着怀疑的期待,宿铭满脸对其他人的不赞同和嫌弃,竹务紧张里还带着些担忧,黎檀弹了太久的琵琶,一身汗水,满脸疲惫,眼里却燃着爽快和执着。
都是不太纯粹的表情呢。
唯一的例外是岚止,他攫取了现有的胜果,仿佛稳坐王座,脸上写满纯粹的困倦。
他看起来快睡着了。
啊啊,瞧瞧这些人,不完全抱有期待的位高权重者,试图伸张正义的自我牺牲者,担心一切的寂寂无名者,点燃了执念的执着狂信者,以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寰宇注定的、慵懒倦怠的外王实囚者。
葳蕤心有所感。
这是什么?命运吗?那此刻已是后世佚失的史诗,是交汇处,乍看平平无奇,细品来惊心动魄。
如何不给此刻配上一曲慷慨悲歌?
葳蕤突然有了主意。
“《霸王卸甲》。”他说。
黎檀的眼神骤然发亮,像是“腾”地燃起的火焰。
葳蕤重复了一遍,“我要《霸王卸甲》。”
“好好好!”黎檀拍了一下琵琶的琴颈,发出闷闷的声响,“那就《霸王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