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都有心思维持着关系,自然都挑顺耳的话说,一时间其乐融融。
黛玉坐在贾母身边,见此情景,也觉得高兴,况且她本也有意缓和贾母和林思衡的关系,因而也不时说几句趣话,等林思衡已与贾母说过几句,她方才提着裙角缓缓走过来,只在林思衡身前半步停下。
石榴红的绣鞋尖上缀着的珍珠穗子扫过青砖,步履摇晃间便溅起细碎的银光。
黛玉扬起头来看他,眼波流转如三月新柳拂水:
“师兄可是要‘一入伯门深似海’了?”
她故意将这这句话说的曲调婉转,葱白的指尖在袖中的锦帕上绕呀绕:
“前些日子绿衣还总说你忙,师兄今日有空过来,可是南城的事,都处理完了?”
林思衡眼见黛玉眼底的欢喜,还未漾开便凝成狡黠,愈发像只偷吃了灯油的小狐狸。连连摇头,作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来:
“师妹快别再说这南城二字了,实在是叫人头疼,千头万绪的,真叫人无处下手。要不是陛下强压着我做,我才懒得管这些事。”
“师兄这话说的,若叫那些想方设法求官的人知道了,岂不得怄死过去?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权力地位,怎么倒成了师兄的累赘了?”
林思衡便“伤心”道:
“师妹终日在府中吟诗作对,有老太太照应着,哪里知道我等世俗蠹物,日日往仕途经济上钻研的苦楚。
而今我与师妹之间,也隔着一层可悲的障壁了。”
凤姐儿故作一脸紧张道:
“衡兄弟这等人物,难不成还要与我争老祖宗的宠不成?这可不行的,衡兄弟若要旁的,只要我有,再没别的话,单这一样,那是万万不行。
本来我也争不过宝玉和林丫头,要是衡兄弟也来争,老祖宗往后哪里还记得我?要是老祖宗不疼我,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去,只求衡兄弟行行好,可怜可怜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