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衡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在心里琢磨着各方的利益和心思,手指敲打在扶手上,发出一阵阵规律的“哒哒”声:
“宁国府此番有难,皇帝不会善罢甘休,若贾蓉逆案查实,借此十恶不赦的重罪,皇帝一定会顺水推舟将宁国府除爵,再牵连一大批宁国府的门生故旧,好安插他自己人上去。
这是个自诩英明神武的皇帝,素来喜欢以帝王心术来驭下,咱们若想达成自己的目的,此时得在皇帝面前多蹦跶几下才行,这出戏,还得好好演一演。
演的好了,皇帝才肯付票钱......”
钱旋只在一旁默默听着,将这些话都牢牢记住,等林思衡睁开眼睛,才又递过一张纸去,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贾蓉案子所牵扯出来的各方关系,林思衡认真瞧了瞧,旋即撕成碎纸,丢进香炉里烧成灰烬。
“这段时间锦衣军必然也要开始活跃起来,叫下面弟兄们都注意着些。”
林思衡探头看向窗外,正看见贾琏急匆匆往自家那边过去:
“既然已经找上门来,我也该动起来了。”
......
贾琏确实是被贾母打发来找林思衡,如今贾家各处用得上用不上的关系都免不了被找上门去,林思衡这个公认的贾府亲旧,自然也免不了“出一份力”。
及至林宅,却被告知林思衡去了城外军营,贾琏正要回去回话,就看见林思衡骑马回来,不免大喜过望,连忙问道:
“衡兄弟可算回来了,蓉哥儿的事,你可曾听闻了?”
林思衡忙道:
“我正为此赶回来,方才已打听了些消息,怎么蓉哥儿竟传出这等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贾琏便咬牙切齿道: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焦大,猪油蒙了心的狗东西,好好的诬赖到蓉哥儿身上!”
痛骂了几句,又赶紧拉着林思衡的马缰道:
“老祖宗正急着要见衡兄弟,专叫我来请衡兄弟过府去,咱们还是快走,事情可耽误不得。”
林思衡自无异议,与贾琏一道骑着马就进了贾府,等到了贾母跟前,还未见礼,贾母便紧着问道:
“衡哥儿,蓉哥儿的事,你可听说了?”
贾母一边问,鸳鸯一边跪坐在她身后为她捶肩按头,还往贾母头上勒着一道束巾,许是贾母又犯了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