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了又能怎的?陛下打了廷杖,罚了俸禄,又叫我额外再招录一千骑兵,已是在给我这臣子脸面了。
陛下给脸,你老子就得接着,不然还待怎的?”
“什么廷杖?若叫我说,陛下不过是作戏给父亲看罢......”
冯唐猛的瞪他一眼,唬得冯紫英将后头那半句话又咽回去,不敢说出口来。虽是不敢再说皇帝的坏话,冯紫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仍忍不住埋怨道:
“父亲为陛下鞍前马后,功勋卓着,那小儿不过是侥幸得了些微博军功罢了。
京营日见骄纵,多不堪战,那两千骑兵何等要紧,父亲若前番南下,能多有两千骑兵在手里,又哪里轮到那小儿得这爵位?
不是说那厮与贾家亲厚?咱们家与贾府素有来往,如何不请荣国那位贾将军说和一二?”
冯唐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看着自己这唯一一个嫡子,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这些话,你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却不能跑到外头去说,免得叫人听了去。
你父亲既得了陛下信重,虽此番南下未得建树,往后自然也还有机会,不必急于一时,两千骑兵,既然陛下要从我这里拿走,也只得给出去,一切都以陛下信重为要。
再者,虽是那姓林的小子年少骄纵,肆意妄为,可他的能耐不是假的,文能高中进士,武能以三千骑兵纵横往来。
外头人都说贾家和林家亲厚,如今瞧着,只怕未必,陛下叫那小儿处置理国公府,本就有意将这两家拆分,从这小儿的手段来看,只怕他是要跟你老子走同一条路,贾家未必对他能说的上话。
他与你老子的恩恩怨怨,那是你老子的事,你自己却不可以轻视了他,不仅如此,你还要与他多加来往,时常一块宴饮,联络感情。
我与你说的这些,你只管记着,不可在外头言说,更不可抛在脑后!”
冯紫英虽仍有些气恼不悦,也只得应下,他常和宝玉来往,旁人都道这位衔玉而生的公子如何了得,他却只以为平常,除了样貌俊俏些,不曾见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此番虽得了教训,也仍不信那个比自己还年轻些的小儿,又能有多少本事,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寻些机会,试一试他的本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