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还沾着血迹的床单丢在地上,贾蓉直接仰倒在褥子上,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梁,嘴里无意识的磨着牙...
...
李三浑浑噩噩的跟在队伍后头,听出发前侯当家训话,说是要去偷官兵的营,大伙吃了一顿饱饭,又喝足了水,大半夜的就调头往队伍后头走。
前后看看,李三也数不清来了多少人,但总归是不少,队伍里没有火把,但一道道漆黑的人影幢幢,也带给他一些安全感。
正月里的夜风还是很冷,李三身上穿着几层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破衣服,还是被吹得直流鼻涕,但周围都是人,呼出来的热气叫李三觉得也没有那样难捱。
今天晚上还能不能活呢?但好像死了也不错,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囡囡在井里,肯定也冷得厉害,要是死在这里,也不知道魂儿还能不能家去?
要是那两只鸡还在就好了...
侯青和张大江带着队伍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两人身后跟着百来个穿着破旧铁甲,牵着“战马”的“精锐”。
这些铁甲和战马都是从开封三卫得来的缴获,只是原本就没怎么保养过,如今又打了这么久,甲胄上的铁皮瞧着都稀稀落落的,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大作用。
“张大哥,咱们今晚偷营可未必能成?您跟来做什么?”
张大江叹口气道:
“唉,那也没得办法噻,侯老弟你的话有道理,真等着官军都到齐了来剿,咱们肯定是个死,那中条山瞧着不远,也未必就能跑得进去。
早死晚死的,也不差这两天,还不如豁出去干一把。
再说了,你侯老弟入的白莲教,那还是我介绍的,没道理叫你一个后生仔跑去打生打死的,我在后头躲着嘛。
侯老弟在大良县就救过我张大江一回,那也不得回回等着你来救,咱们白莲教要想得天下,还是要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