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侄孙媳妇新丧,上上下下杂乱无矩,怠慢公公,实在该死。
竟不意劳陛下动问,下官等皆不胜荣幸,不知陛下可有什么示下?”
戴权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慢悠悠说道:
“陛下心系臣民,况且贵府本是功勋望族,府中有丧,陛下自然关注。此番遣咱家代为祭奠,也是陛下的好意。
贵府世受皇恩,陛下素来重视,贾将军与贾大人,心里也该有数才是。”
贾赦贾政连连点头,口中连道:
“陛下隆恩,臣等铭感五内。”
戴权放下茶杯,面上带着和善得笑,轻声道:
“贵府荣宁二公,是太祖从龙的功臣,为这大乾朝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一门双公,何等荣耀,若说贵府是除了宗室之外的一等人家,也不为过。
陛下眷爱至此,凡有什么好处,都不忘贵府里一份。
咱家在陛下跟前服侍,常听陛下提起,说贵府实在是国朝砥柱,不可轻忽。二位大人自然知道陛下的好意,只怕底下人拎不清的,有时候难免...呵呵。
前些日子中军里查出些事来,陛下一时恼怒,担心留着那等蠹虫,反倒坏了荣宁二公的颜面,因此便发落了。听闻有那起子不争气的东西,还托到将军跟前,将军素来是个明白事儿的,该不会犯这等糊涂才是。”
贾赦背后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虽已收了那两人的银子,此时也已是打定主意不为他们说话了,忙道:
“公公垂问,那两个糊涂种子倒确实来找过下官,已被下官狠狠骂了一顿,请公公代为转告陛下,此二人虽是打着贾家门生的名头,其实素日里并无什么往来。
不论陛下如何处置,下官都绝无异议。”
戴权眯着眼笑道:
“咱家与贵府一向亲近,自然明白将军为人。陛下也素来将贵府视为倚仗。
王统制是贵府姻亲,陛下看在贵府的面子上,一路简拔至九省统制,不可谓不重用,只是如今太平年景,王大人缺着些军功,到底在军中有些难处。
陛下的意思是,贵府上在军中素来是能说的上话,王大人又与贵府有亲,贵府何不再助王大人一臂之力?”
贾赦赶忙起身,躬身行礼道:
“下官多谢陛下看重。既然陛下有意,下官一定尽力去办,只是...公公也知道,自家父离世,我们贾家,在军中便已无甚人物。
常言道‘人走茶凉’,虽仰赖着祖上的威名,军中对咱们家,尚且高看两分,可咱们家如今若再往军中说话,也早都没什么听了,如果也不过是因着祖上庇佑,陛下厚待,做个闲散官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