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衡哥儿不是?你们瞧,探花郎是我兄弟!”
林思衡隐隐觉得有些耳熟,抬头一看,果然是薛蟠,身边还有几个年轻人,男女都有。
林思衡在贾府一年,倒也与薛蟠见过几回,只是话说得不多,更没有什么交情可言。
今日既然遇上,林思衡倒也冲他招手示意。
不料这么一打岔,就被一颗飞来的枣子给砸了一记,打破了林思衡“无伤出坊”的小游戏,心里又给薛蟠记了一笔。
薛蟠身边几个女子见林思衡果真朝他挥手致意,以为两人交情深厚,对薛蟠口中的“兄弟”二字,信以为真,也都连连朝林思衡丢手帕,嘴里喊着些乱七八糟的话。
倒比别处楼里的言辞都大胆露骨一些,惹得身边众人都惊诧的看着他,竟以为林思衡是这平康坊里的常客了。
好不容易走过一程,将薛蟠抛在身后,前方又有一座三层大院,雕梁画栋,彩幔招摇,即便是白日里,也显得灯火辉煌,喧哗热闹。
林思衡瞧着这大院倒有些眼熟,恰好前头的衙役因见他脾气好,并不傲慢,又回头与他说话:
“探花郎您看,前面这栋楼便是清风楼了,正是这平康坊里最上等的销金窟。”
林思衡陡然惊觉,这分明与扬州那座清风楼如出一辙,顶多不过是又大了些。
说起扬州这座清风楼,倒与自己有些渊源,曾经还有位姑娘想赎身跟在自己身边来着,是叫什么来着?
一时没想起来,林思衡也懒得再去想,总归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队伍从清风楼下过,又引来一阵欢呼,甚至有几根珠钗,也被它们的主人朝林思衡这边丢过来。
林思衡随手在空中接过几支,打眼一瞧,竟都还值些银子。
可见这清风楼里的姑娘,是要比别处阔绰些。
只是瞧着这珠钗一端的尖锐钗头,无奈得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算暗器。
清风楼楼顶,临街一处包厢,正有一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坐在靠窗一侧,低头向下望去,看着排在队伍中的第三人,冲身边清风楼的鸨母笑问道:
“你瞧瞧,这可就是扬州那边报上来的林五步?”
那鸨母见其发问,也忙上前几步,细细打量两眼,与脑子的画像对比一番,点头道:
“王爷英明,这就是扬州去年报上来的林五步林思衡。”
这王爷便也点点头,叹道:
“果真是风姿卓异,非比常人。
本王听说他这一年都住在贾府?
可惜,可惜,如此人物,竟不能提早识得,倒是本王怠慢了
原道不过是个词臣,不意此人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才学,早知如此,以本王跟贾家的关系,早该请他过府一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