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凝神看去,分明是一张张银票来着!
司棋这会子根本也顾不上自家小姐了,把手里棋谱来来回回翻了几遭,又将迎春手里那本拿过来,果然里面也夹着几张银票。
将银票归拢到一起,倒有二三十张,面额都不大,多是三五两的,细细数过,正好不多不少一百两。
不等迎春吩咐,司棋就要将银票收进钱匣子里。
那钱匣子打开,里面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两碎银,再有一些铜钱。
司棋一时又觉得不妥,思来想去,倒把银票压在那张丫鬟床下了。
迎春反应慢,性子又犹豫不决。此时方道:
“司棋,这是不是不太妥当,我怎好收林大哥的银子,你还是还回去吧。”
司棋恨铁不成钢的瞧着她,叹道:
“我的好姑娘,这既是林大爷一番心意,你还回去,岂不是辜负了?
姑娘每月里就二两银子的月例,日用尚且有些不足,那些个婆子下人们,你若不舍点赏钱,便是叫她们买些胭脂水粉的,也只管以次充好的来糊弄你。
偏偏那王嬷嬷,因仗着是姑娘的奶妈,素来不将姑娘放在眼里。她自己在外头喝酒赌输了钱,就只管来拿小姐的银子。
姑娘的首饰都被她拿了多少了!上回要不是我拦着,林大爷送姑娘的那支金钗,她也敢拿出去卖了!
如今林大爷暗地里遣人送来银票,必是也知道姑娘的处境,林大爷心细,专门换的这些三五两的小银票,倒这合姑娘花用,又不惹眼。
可见林大爷必是把姑娘记在心里了,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迎春一时被司棋说得面红耳赤,嗫嚅着嘴说不出话来。
司棋一时又叹道:
“这些银子暂且放在我那里,我的床王嬷嬷一时是不会去动的,姑娘往后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只管告诉我就是了。
姑娘每月里那点月例,实不够花用。姑娘爱吃鹅脯,已有多久没有叫小厨房做了?
每月里那点胭脂水粉,有时候还要去借三姑娘的,姑娘难道就甘心?”
迎春只是低着头不吭声,手指拧着衣角,也不说把银票还回去的事情了。
司棋见迎春默认下来,眉角有些得意,眼珠子转一转,又对另一个大丫鬟绣橘道:
“绣橘,你去找侍书和入画打探打探,林大爷也必有年礼往三姑娘和四姑娘那里去了,瞧瞧送过去的是什么。
咱们如今不好跟林姑娘去比,与三姑娘四姑娘对比一番,也知道知道姑娘在林大爷处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