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一番话,惹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连贾政都气笑道:
“罢!罢!好蠢的东西,若照这副德行,便再读三十本诗经也是无用,都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你去学里给太爷请安,带句话过去,就说我说了:
只管先叫宝玉把四书给我一气讲明背熟,才是正理!旁的一概不要虚应故事。”
李贵赶紧点头应下,退出门去。
待出了门,离了书房,李贵也就放松下来,看到宝玉正站在院子外头,敛声屏气,等他出来。
他也不着急,一边掸着衣服上刚刚蹭上去的灰尘,一边慢慢得走过去。
宝玉急切问道:
“老爷说了什么?”
李贵斜了一眼,没好气道:
“哥儿可听见了不曾?老爷可要揭了我的皮呢!
若说别人家的奴才,跟着主子身边也赚些好体面,偏可怜我们几个,跟着哥儿身边,好处没见着,白陪着挨打受罚的。”
只盼着哥儿往后好歹也可怜着我们些。”
宝玉见不是要教训他,便笑道:
“好哥哥,你别委屈,赶明儿我专门做个东道请你。”
李贵到底年长些,知道这话听听便罢,岂敢真叫宝玉请他吃饭,这要叫贾母知道了,真能揭了他的皮去。因而苦笑道:
“我的小祖宗,哪里敢承望你请,我们做奴才的原也没有这等福气受用。只求你平日里能听我一两句话,就什么都有了。”
宝玉估摸着秦钟该已经在外头等着急了,正要领着李贵等人出去,忽然又想起黛玉来,只道今日一别,未来必是三五日里见不着了。
心说:
“林妹妹虽是冷淡,大抵仍是与我不相熟的缘故,我也还是辞一辞的好。”
便又转身来寻黛玉。
黛玉起得稍晚些,正在梳妆,宝玉也没多想,便要往里进,唬得紫鹃一把拦住,只说不方便,叫宝玉且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