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现身,童子歌先是闲聊了几句,随后委婉试探道:“山月姐姐,我心中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往后,能不能让柏宁和槐远在私塾下课后,移步到童府继续学习呢?
当然,一切还得尊重孩子们的意愿。若是柏宁和槐远有所顾虑,不愿前往,那我照旧过来便是。”
说罢,他又赶忙补充,生怕自己的提议唐突了对方。
端木山月何等聪慧敏锐,瞬间便洞悉了童子歌的意图,不禁展颜笑道:
“你父母竟没和你提过吗?前几年我事务最为繁忙,端木晏平也抽不出身,家母早逝,家父年事已高,两个孩子时常承蒙令尊令堂照料。
他们对童府喜爱有加,你若告知他们能天天去童府上课,只怕高兴得合不拢嘴呢。”
童子歌听闻,眼中顿时亮起惊喜的光芒,赶忙恭敬行礼,言辞恳切道:“多谢山月姐姐成全。”
端木山月微微歪着头,目光带着几分笑意,上下打量着他,问道:
“依我看,你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成家了?”
童子歌闻言,脸颊微微泛红,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端木山月见状,轻笑一声,宽慰道:
“无妨,这世间并无律法强制规定,男非得婚、女必须嫁。在我看来,婚姻有时反倒会成为闯荡人生的羁绊。”
童子歌微笑着点头,对她的观点深表赞同。
端木山月不经意间瞥见童子歌腰间悬着的一对玉璧,语气略带打趣地问道: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不愿成家,是不是与他有关?”
童子歌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玉璧,而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坦然地迎着端木山月的目光,说道:
“确实有他的一些缘故,但更多的,还是如姐姐所言。”
他自己的人生,还没有闯荡过。
童子歌内心满是挣扎,时常觉得自己贪心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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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年岁渐长,父亲腿疾严重,大夫断言不过十年寿命。
他们如今膝下仅他这一个孩子,自己在外漂泊三年,如今归来,按情理而言,理应留在父母身边,尽心侍奉,做一个合格的孝子,以报答养育之恩。
然而,他自己也才二十出头,心中满怀抱负与才华,渴望在广阔天地间大展身手,可这些都还没机会实现。端木家姐弟待他亲如手足,可这般复杂的内心矛盾,他实在难以启齿,只能独自默默承受。
一日,童子歌挑灯夜读,直至深夜。看着堆积如山的书籍,他的脑袋愈发沉重,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疲惫地揉了揉,无奈吹熄灯火,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