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未曾向父母倾诉的艰难过往,童子歌毫无保留地说给了皇后娘娘。从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起,每一段跌宕起伏的经历,每一次深陷困境的挣扎,都化作言语,在这茶香萦绕的房间里缓缓流淌。
端木山月听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喉咙像被堵住般难受,忍不住连连叹息:
“我当时只知道静王谋划夺位,却怎么也想不到…… 他竟然这般处心积虑地算计你…… 你被太后责罚那天,我还特意把他请过来商议对策…… 我真是糊涂。”
不提这茬,童子歌都快记不起来了。
他连忙安慰道:“娘娘,这怎么能怪您呢?全是静王心怀不轨,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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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山月哭笑不得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感慨道:
“你啊,性子还是这么善良。这些年只在来信里说做了官,一切顺遂。前些日子听晏平回来说你已长大成人,今日亲眼所见,果不其然。”
两人正说着,一阵孩子们的欢闹声从门外传来。嬷嬷在后面追赶着,急切劝阻:“家主正在见客呢!”
可孩子们玩得兴起,根本不听劝,一男一女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像两只欢快的小兔,蹦蹦跳跳地冲进屋里。
小女孩动作敏捷,一下子扑到端木山月怀里,兴奋地叫嚷:“娘!你快看!今天私塾测验,我们都得了甲等!”
小男孩也不甘示弱,兴高采烈地举着卷子,凑到母亲面前邀功。
从孩子们闯进屋子的那一刻起,童子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目光里满是温柔与喜爱。
端木山月笑着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夸赞道:
“好好好,今晚娘亲给你们好好庆祝一番。不过,你们先看看,谁来了?”
两个孩子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转过头,瞧见童子歌后,都微微愣住了。
童子歌心里清楚,这两个孩子正是从前的公主和大皇子。
他也明白,自己如今模样大变,父母都说他完全长成了大人,眉眼间越来越像兄长。
况且此刻,他身着成年男子的服饰,没有了往日的女装,也不见胭脂水粉、发髻钗环的装点。
他有些局促不安,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手,微微歪着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大皇子槐远自小与童子歌碰面次数寥寥,此刻望着眼前人,满心皆是疑惑。他年纪尚幼,记忆也不甚清晰,只喃喃自语:“您长得好像…… 可是那位已经……”
童子歌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这才惊觉,在孩子们的认知里,自己早已在宫中亡故。一时间,他大脑一片空白,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旁的柏宁,往昔与童子歌情谊深厚,经槐远这么一提醒,她眼眶瞬间泛红,再也按捺不住,几步抢上前,紧紧盯着童子歌的面容,声音轻柔却带着止不住的哽咽:
“您…… 您是不是童娘娘啊?”
说着,她又凑近了些,细细打量,“童娘娘也是这般,睫毛又长又弯,下巴尖尖的,连手都这么大……”
说到此处,她再也忍不住,回头望向端木山月,几近泣不成声:
“娘,我是不是在做梦呀,童娘娘怎么会活过来,还变成男人了?”
这一番话,让屋内的大人们皆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童子歌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看向柏宁,刻意轻咳两声,微微夹着嗓子说道:“嗯…… 如果童娘娘本来就是男子,你们能接受吗?”
俩小孩本就单纯,喜怒哀乐皆形于色。他们脸上先是闪过一阵震惊,紧接着惊喜如潮水般将其淹没。
终于,两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哇的一声,齐齐扑进童子歌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哇,童娘娘你没有死啊……”
童子歌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忙脚乱,赶忙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两个孩子,一边温柔地拍着他们的背,一边轻声安慰站起身:
“好了好了,不哭啦,今日童娘娘留下来陪你们玩好不好?”
他这一站起,俩孩子又愣了愣,满脸眼泪地仰头看着他,那模样既懵懂又可爱。
端木山月看着他衣裳上那两个被眼泪浸湿的哭脸,不禁笑着提醒道:“你长高了好多啊,如今应该和晏平一样高了吧。”
童子歌瞬间明白过来,知晓孩子们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从前宫里的娘娘竟然是个男人这件事,便温和地笑着,缓缓蹲了下来,与孩子们平视,轻声问道:
“要不要童娘娘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