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童子歌,撑着最后一口气,动了动手指,想要为他擦去眼泪,咬着牙从鬼门关挺了过来。
宗庭岭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个疑问:他是为了我才求生的吗?
曾经那个一向自满,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围绕自己转动的宗庭岭。
却在童子歌苏醒后突然没了自信,不敢相信像童子歌这样好的人,是因为自己才选择活下去。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在心底暗暗发誓,童子歌的伤是为自己受的,自己今后一定要倾尽所有对他好。
可是如今呢?
眼前的童子歌安静地躺在棺木之中,面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
宗庭岭的眼泪滴落在他手背上,却再也换不来那人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宗庭岭慌了神,生怕自己的眼泪污了他似的。手忙脚乱地擦拭着童子歌的手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对不起,对不起……”
宗庭岭跪在棺木旁,嘴唇颤抖着,话语破碎,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把你的一切都毁了,都是我的错……”
泪水夺眶而出,砸落在那精致的描花大漆棺木上,溅起小小的泪花。
他的手死死地抓紧棺木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逝去的时光,挽回曾经的过错。
“那些话,不是我的真心话……”
可话到嘴边,却又被无尽的哽咽堵住,他满心都是悔恨,却不知从何说起。
事到如今,又怎么能和棺木中的人,一句句去分辨哪些是谎言,哪些是真心呢?
不管是真是假,都已成为伤害童子歌的利刃。
他颤抖着,缓缓起身,这些天,他为了安排一切,与大齐来的人谈判,耗尽了心力,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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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长期没有服药,身体每况愈下。
此刻,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在空旷宽大的宫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肺腑像是被一双手狠狠揪住,一阵抽痛,他的身体摇晃着,差点站立不稳,一口鲜血猛地咳出,溅落在棺木边缘。
宗庭岭瞬间慌了神,狼狈地伸手去擦拭,幸好棺木表面涂着大漆,光滑如镜,只有那浅色的雕花被沾上了一点血迹。
他强忍着不适,颤抖着站直身体,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轻轻地放在包裹上。
那纸轻飘飘的,他想压住这张纸,下意识地低头,解下腰间挂着的玉璧,可手却突然停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童子歌腰间的那半块玉璧上,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缓缓地解下自己玉璧上金黄的流苏和配饰,只留下半块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