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市长,法院那边的经费申请报告,麻烦您签个字。”
“陈市长,杨市长认为当前的通缉力度不够,需要加大资金投入,请您签个字。”
“陈市长……”
陈光麻木地接过一本本报告,粗略看过后签字盖章。
杨爱美完全放权给他,现在实际上仍是陈光这个名义上的副市长掌管城市,书记从旁辅助。
他被攥在杨市长和书记手上,书记曾试图插手事务方向,却掉入一个粗浅拙略的陷阱。
他找了其中一个事务的联络文员,询问正在做的一些事情,文员说不如直接带他去看文件。
两人进入一间无人无监控的房间,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杨爱美的手下立即冲进来,将书记围住。
“没监控没录音没物证,你拿什么证明你没动手?被你们男性侵害的女性就是最好的证据,没有女性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妇联主任仗着把柄在手,加上书记不敢动手,招呼众人把他绑在桌上,强行喂药,就这么把他强奸了,现场取证留存,让书记袭击骚扰女性的事实坐实。
就这样,书记被收编了,没有进一步参与她们的贪污弄权,但会在上面问询时提供一定遮掩。
如果刚上任就找上面求助,说出实情,无能的名声会毁了仕途,更何况他百口莫辩,继续遮掩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不遮掩必死无疑,和那个陈光一个下场。
帝国建国至今,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在性骚扰或强奸的罪名下证明无辜且完全脱身,官场上更是如此,他不会例外,以后也不会有。
陈光敏锐注意到书记对杨爱美的态度放软,她的嫡系在她的授意下发来一份又一份无厘头的文件,索要资金,索要权力。
现在他的自由和生命完全受杨爱美掌控,他只能待在指定的房间,见她安排的人,做她安排的事,不做也没关系,有人可以模仿笔记。
一切罪行和错误都是他的授意,兜兜转转,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陈光不在乎,爸妈走了,自己被软禁,同僚们死的死,伤的伤,调查的调查,卸任撤职换岗,清水衙门一条龙的结局一目了然。
回顾自己的职业生涯,一直在为钱权奔波,至于自己想要什么,这种幼稚不切实际,完全与时代脱节的问题,他只记得刚进市政厅的时候想过,现在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过一个答案,至少之前他能肯定,曾经有过,如今只是随波逐流。
黄金可以溶于硫酸,他溶于水也不是什么很羞耻的事吧。
只是经此一役,他又想起了这个问题,虽然不记得自己当初想的是什么,但只有这个问题,支撑着现在的他继续活下去。
从大局来看,他必须担起绝大部分的罪责,下河市的指挥系统才能继续正常运转。
外地调遣支援来的军人与警察在保卫人民生命财产的情况下十分负责,要不是杨爱美发疯,说不准还能更进一步。
“我们物资这么紧缺,为什么要给他们提供支援,他们从自己的地方拿东西补给不行吗?
物资又不都是他们单位捐的,捐给我们就是我们的,给他们岂不是白捐了?
我是下河市市长,来我们市就要按我的方案来,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谈,我倒要看看,哪个人民子弟兵敢置人民安危于不顾,盯着百姓的救命粮不放。”
她以为自己当了总指挥就掌握了权力的最高峰,所有人都得听她的,每个人都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
不知道何时才会迎来反噬,陈光能做的只有等待。
咚咚。
门外的人没等他回应就冲进来,焦急恐惧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