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旧书房周边的打手早已散去了。但旧书房里却并没有轻松的气氛。
龙风木桩一般定定地站在窗边,却也不知是在看着外面或是思想着什么。李日却是坐在小厅中,虽然手上握着斟满了茶的茶杯,但就不往嘴边送,双眼只凝凝地望着微微地一漾一漾的茶水。
但现在他却放下茶杯了,并抬头朝门口看去。
从门口进来一个人,他走得很慢很慢,并似乎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跨过那道平平的门槛般。
来人是张飞狐,他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但见了李日后,便挤出一丝笑容,道:“李兄可真是会调适心情的,只可惜在下就是想这样也做不来。”
李日道:“一个人总让自己处于紧张之下,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误事的。”
“在下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张飞狐笑了笑,却转而道:“听下人说,李兄似乎是……将敝二嫂李桂香……”
“不错。”李日端起茶小饮了一口,也不看张飞狐,却道:“三爷可是来问罪的?三爷也不必有什么顾虑的,我自知我的所作所为不仅不是为客之道,更是为人所不耻,不过,我也不想为我的行为辩解。我愿听凭三爷处置,无论三爷作何发落,我李日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李兄说的哪里话了。”张飞狐笑了笑,道:“其实,于这事,在下倒得好好谢谢李兄呢。”
“哦?”李日奇怪地望着张飞狐。
“李兄有所不知了。”张飞狐顿了顿,道:“其实,本是说家丑不应外扬的,但对李兄,在下觉得不应有所隐瞒的。说起敝兄,李兄也是知道的,家里的四房嫂嫂,除了上房的大姨娘外,其他三个虽不能说是强抢回来的,但却也是以强相逼。但敝兄却还不知足,还到处寻花问柳,又让她们四个夜夜独守空房,这却……”张飞狐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又道:“但这是他自家儿的事,且在下又是当人弟弟的,也就不应过问,虽然也是看不过的,却也只好由着了,只是觉得四位嫂嫂处境很……今日得李兄之助,也当是为敝兄减了一分罪孽吧,也少了张飞狐的一分不安。所以,在下还得好好谢谢李兄呢。”
李日笑道:“三爷果然是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子。”
“李兄见笑了。在下只是见得四位嫂嫂可怜而已,只是,在下唐突过问一句,李兄却是为何会救助桂香嫂嫂的?”
“因为她姓李。”
“就这么简单?”
“三爷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