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寻悠抚起衣袖，修长的五指在琴弦上勾勒，一拨一挑一按一提，没有丝毫停顿，行云流水，好似浑然一体。

一曲作罢，上官寻悠按指收弦，提眉，淡淡开口，“出来吧，几位。”

“高山流水觅天音，一曲幽魂断长情。”

声音落下，几片枯叶飘飞，下一秒，沈墨轩坐着轮椅出现在院门，身后还跟着赵非凡和徐源二人。

迎上上官寻悠的目光，沈墨轩君子般轻轻点了下头，当然，要是把身上的黑袍和脸上的无脸面具去掉就更像了。

“古道清幽，想必那些惨死的怨灵，一定会感激阁下的。”沈墨轩笑着开口，随后又叹了口气，惋惜道，“只是，这世界太大，而这座城，又太小……”

上官寻悠皱了下眉，但也仅仅存在了一瞬，就恢复了往日的儒雅与淡然。

“我本寻悠而来，清除怨念也只是抚琴之闲随手而做，不需要他们的感激。”

他语气平静道，看不住任何情绪变化，“至于这世界的大小与否，则取决于自己。我所走过的路，所拨动的弦，就是我的世界，而它，不大也不小。”

二人就这样相视，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

一旁，赵非凡和徐源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两人都在说些什么。

“喂，李大爷，他俩给那说啥哩，我咋啥也听不懂啊？”他传音道。

脑海中，李广不屑一笑，“这东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好好看着就行。”

感受到灵魂上莫名传来的心虚，赵非凡忍不住嗤笑一声，“别qio了，你也不着，我都感觉到了。”

被拆穿的李广老脸顿时一红，搪塞道，“别问那么多，问就是懂。”

“再说了，这么多年，老夫一直过的刀尖子上舔血的日子，这种婆婆妈妈，娘了吧唧的东西我才不屑于懂哩。”

事实证明，你大爷就是你大爷。

赵非凡听得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两句可算说到他心坎里面了，认同道，“嗯，没毛病，还是你说哩对。”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李广拍了拍胸脯，咧嘴一笑。

而这边，沉默了良久，终是沈墨轩率先打破沉寂的气氛。

他眸光含笑，“高山难寻，流水难觅，不知阁下可否再弹一曲？”

“何曲。”上官寻悠依旧淡然。

“百里浮屠尸，千里血溅原，此景甚悲，就来一曲《离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