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妙音拉拉张玄真的衣服,轻声道:“夫君……我……想回家看看!”
张玄真闭上眼目,摇头叹息:“大宋国亡,不是几个修士救得了的。”
二人回头,再看看了无生气的东京汴梁。曾经喧嚣不夜天,推杯盏,夜未央。如今汴梁城依旧,只是朱颜改,繁华谢幕花辞树。短峰笔,双折断,白宣纸,泥中落,文化凋敝,衣冠罹难。
张玄真声音低沉,略带磁性说:“娘子可想清楚了?上次与家人一别,距今可是有近百年时间了。世事沧桑,你可有心理准备?”
程妙音声音凄凉麻木地说:“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是想想,活到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也不是那么可怕,你看现在我们两个在这世间,还有谁认得?我们……不是依旧好好活着吗?”
张玄真:“不一样……那是因为你有我,我有你,故而不惧天地孑然,伶仃沧桑。”
程妙音轻声反复念叨:“你有我,我有你……你有我,我有你……”是啊,这句话太重要了,人活着,不能没个念想,不能没个依托。她两个人,便互为依托,便是对方活着的理由。程妙音看着张玄真:“夫君,大宋国亡了。以前我从未想过这些,总觉得,大宋国存在得那么天经地义,如昭昭天道。可是今天,竟然亡了。心里……心里空落落地,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变成了孤魂野鬼。以后,我只有你了!”
张玄真将程妙音拉过来,搂紧怀里问:“娘子,你现在能感觉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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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妙音:“能感觉到你,能感觉到温度,信任,依靠!”
张玄真:“所以,你不是孤魂野鬼。”
程妙音:“夫君,你可不能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不见了。”
张玄真:“咱俩有阴阳合欢诀,心神相连,谁也抛不下谁。”
阴霾的天空突然撒下弥天大雪,遮盖住了洒满一地的苦难,不知道多少孩子熬不过这场大雪,不知道多少男女熬不过这个冬天。天寒地冻,兵荒马乱,来年,更没有希望,也许是颗粒无收之后的饥荒肆虐,也许是河坝无人看管后的洪水滔天,然后是洪水退去的瘟疫蔓延。苦难离乱,不知要持续多久,不知要重复几遍,或者……无始无终,无穷无尽,万劫难复!大雪如白雾,遮挡了视线。
程妙音:“夫君,这雪好大,几乎看不到汴梁城了。夫君你说,汴梁城真的曾存在过吗?”
过去的繁华是梦是幻,水月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