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帕子,血一样的红,绣着两只鸣夜蝶。那帕子映着烛光,红色晃得她睁不开眼。鸣夜蝶的翅膀,像能动一样,飞进胡筱原的情心深处。
鸣夜蝶是太和幽冥境独特的彩蝶,夜间飞舞,白日藏匿,身有荧光,飞动时,有清幽如琴的声响,故而叫做鸣夜蝶。鸣夜蝶夜间作茧,茧上有红绿亮色荧光。雄蝶以此荧光召唤雌蝶,雌雄双碟共入茧巢,十日之后,数只幼蝶会破茧而出,雌雄鸣夜蝶便安睡茧中,不再醒来。故而犹如人界的鸳鸯一般,象征至死不渝之情。
胡筱原轻声道:“谁要你的帕子,我自己有……”
于秋谷又道:“明晚上,斗棚里有抓来的人界修士的角斗场子,跟我一块儿去看吧?”
胡筱原道:“我可不敢看,太血腥!”
于秋谷道:“有我在,我护着你,不怕。”
“那……那我再想想……”胡筱原。
在胡筱原的眼中,于公子身上眼中的痞邪之气,于她有种言不出,道不明的魅力,痴痴地她便把芳心暗许。
胡大川正和胡筱原她娘讲话:“你把三钱银子拿来,明天我去曲乐三坊把例银交了。”
她娘显然是不太乐意:“这个月统共才拿回来四、五钱,这就又支出去三钱……唉——!”
胡大川:“可若不是曲乐三坊收咱俩,这四、五钱,也没处挣去呀!”
教坊社下面管着各地的曲乐三坊,在整个太和幽明境,教坊社上通着州府衙门,下管着曲乐牌楼,三坊主要指教,乐,书。教就是私塾,乐就是戏曲评弹,书是指的说书的茶楼、流动摊子。曲乐三坊替教坊社直接管着下边卖艺的人。所以教坊社通过曲乐三坊,管着整个太和幽冥境的舆论。想让谁流芳百世,想让谁遗臭万年,全在教坊社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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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川忽听得屋外头好像有人说话,手一抬便取过自己的双刀,从屋里飞身而出。双眼隐隐约约看着墙上有人,胡大川大手一挥,一把刀冲着墙上那人的黑影就飞了过去。于秋谷一看里面有人出来,且快速飞来一物,赶紧侧身一躲,扭头就逃。临走时看到胡大川家里围墙上的几盆丧魂花长得不错,黑色花茎,绿色叶子,粉色花蕊,黄红两色的花瓣,共五、六盆种得不错,于是顺手连花带花盆一起端走。觉得这东西放在他暗窑里,也能增添几分雅色。
这个时候胡大川一刀把于秋谷砍跑,于秋谷临走时还对着胡筱原的闺房说:“别忘了……我接你……”
凉夜长,又思念,墙外情郎远。闲起画娥眉,且把钗裙选。
长日暮,争窈窕,临镜新妆照。雨落半春休,情在心头绕。
此后,于秋谷背着胡筱原的爹娘,隔三差五就来找胡筱原,胡筱原也常常和于秋谷悄悄跑出去。
……
张玄真和程妙音进入魔心城。魔心城中商贾云集,富庶繁华,号称长年锦城。张玄真二人在魔心城中的听雨楼坐定,利用复音环和传音链,学学太和幽冥境的语言。
这几天,张玄真和程妙音天天去听雨楼品茗听曲。听雨楼里最盛名的是‘九谈’,这里的九谈是指以弹唱为辅,说书为主,名人故事为内容,愉悦茶客的说唱。每日来赏九谈的人很多。张玄真二人耳上复音环识海里的那幽冥境三个字,也变得异常清晰。一句话已经能翻译出个七七八八。又过去了三、五日,张玄真二人天天来听雨楼。复音环中的声音逐渐由只言片语变成完整的句子,现在便可以彻底清晰明白地将周围声音全部转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