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他发现,先前还亲密热络,友谊长存的婶子们,拿起筷子就跟拿起到刀一样,火拼!

席上刀光剑影,风云残卷,但凡手慢一点,连渣都抢不到。

饶是隋准醒悟得早,也没能抢过这群娘们。

最后,婶子和孩子们吃得满嘴流油,而他,全程就吃了一块不知什么肉,和几根青菜。

只能安慰自己,好歹吃了满满一碗粥。

不亏。

中途佟秀来看过他一次,偷偷塞给他一块鸡。

这真的是很仗义了。

毕竟在这种效率就是一切的抢吃席上,走开等于丧失参赛权,等佟秀回座,估计连汤都喝不上。

怀着这样感恩的心,隋准感动得嘴角流泪,吃下那块鸡。

流水席是全天的,吃一波走一波,来一波新的,再吃一波。待隋准这波吃的差不多,新一轮的宾客已经到了。

接亲队伍来了。

嫂子们呼啦啦抱起孩子,争先恐后跑出去。

隋准不明所以,还在捞汤渣呢。

一个婆子推了他一把:

“愣着干啥?去看新娘子了!说不得要散喜钱哩!”

该说不说,那场面真是人山人海,隋准挤在里头动弹不得,完全是被推着走。

一路走到村头大榕树下。

奇怪的是,接亲回来应当是吹拉弹唱、喜庆热闹的,但接亲队伍默默地走在田间小道上,安静如鸡。

再傻的人,也看出不对劲了。

“咋滴里?”

“气氛不对呀,丧眉耷眼的呢?”

“跟办白事似的。”有个真傻子说,结果被旁的人敲了一爆栗。

但大家心里都门儿清,这形势是不大妙。

张屠户沉着脸挤出人群。

“咋回事?大牛呢?”他问。

跑在队伍最前头的,是张屠户的二儿子,虎子。

虎子才十四岁,脸膛红红的,胸脯一起一伏,不知是跑的,还是气的。

“哥还在那家守着呢!”他几乎是吼出来:“新娘死活不出来,我们的人被赶走!”

什么?

大家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