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一场不自量力的尝试,无疾而终。

麦子碾出来后,筛皮,收袋,扎麦秆。

前前后后,收成用了小半个月,这场紧张的战斗终于结束。

村里人人都瘦了一圈,人也晒黑了,但同往年收成过后,人人洋溢着满足喜悦的笑脸不同。

今年,大家都有点发愁。

收成太差,比往年少了三成多。

也就是佟家分了家,多出几亩田来,要不然按以前那几块薄田的产量,一家几口这个冬天得挨饿。

往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飘出肉香味。

因为抢收,大家都累狠了,得吃点荤腥补一补。

再就是,好好吃几顿,算是庆祝丰收。

可今年就没这景象了。

村里连走动的人都少了,村头大榕树下冷冷清清,收成不好,大家没心思聊闲篇。

家里头吵嘴的却变多了,不是夫妻打架,就是婆母骂儿媳,当娘的骂孩子,没孩子的骂鸡骂狗。

总之,没个安生。

佟秀收完麦子,便马不停蹄回裁缝铺子上工,因为请了小半个月的假,感觉有些对不住掌柜,借的活便多了些,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家里又只剩隋准几个,晒麦子收麦子,倒清闲。

但佟嫂子始终心事重重。

隋准宽慰她:

“娘,收成少是少了些,但也勉强够吃,明年天景好收得就多了,别太操心。”

“你不懂。”佟嫂子摇摇头,走了。

又过了两天,隋准在院子里翻麦子。

晒麦子是这样,光扔在院子里可不行,得时不时去翻一翻,煎至两面金黄……不是,确保每一粒麦子都能晒到太阳。

麦子水分大,就容易发霉和发芽,得晒干晒透,才好保存。

现在十袋麦子,看着多,但晒干后,堪堪能装满八袋。

还是少了。

隋准手里拿个耙子,一边翻麦子,一边思考如何提高产量。

佟嫂子在院门口和人说话。

那人是村里一个独户,朱老汉。

所谓独户,就是没有兄弟姐妹,爹娘也死了,就他和媳妇一家,还养了五个孩子。

地没多少,还都是荒地,一年到头,总有那么几个月吃不饱。

今年收成不好,想来更是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