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仙子该要伤心了,世上谁不知,世上谢仙君和陆仙子是一对,曾经无数女子对你爱慕不得,就连那个做了祭品人柱的,也换不回仙君的心啊。话本子可都是如此写的,就连世人都是如此传颂称赞,仙君也要否认?”
祭品人柱。
这就是桑伶对着曾经那个无脑的自己的评价,别人的踏脚石和炮灰,甚至路人甲都比她的命要好些,两世浮沉孤苦,却是他人的向上台阶,半分不值得。
明明将自己痛苦记忆再翻出来,露在太阳底下暴晒,承受着他人的审视目光。
可对面的谢寒舟的脸色却是一下变成了死人白,苍白没有任何活气血色,肉眼可见的面如死灰。置于桌上的右手握成了拳,攥得死紧,眼底猩红慢慢红成一片。
“不是,不是祭品人柱!不要用这个词……不要用。”
对上桑伶的目光,却变成一种哀戚的红,丝丝缕缕都写满了痛楚伤心。他张口应当是想说什么的,却还是克制地止住了,只沉默地吐了几个字。
“我这一生,原本就是被操控,不得已的一生。唯有一颗心,能守住,想要给谁,才会给谁,谁也不能操控住。”
像是每一分每一毫,都从血肉里挖了出来,血淋淋的,还带着死气。想要从心口掏出来,给面前的人看个清楚。
桑伶脸上闪过几缕遐思,并没有往自己身上去套。
难道,他是暗示对陆朝颜无意,想要借我的口告诉陇南城,他可以做上门女婿,今后成为陇南城的城主?
就算陇南城是个小城,可毕竟富庶,也没有许多老不死的,一来就能独掌大权,倒是一桩好事。
桑伶只觉将对方的一切反常,排摸了个清楚,正要开口,忽然手背一热,他的手心已经摊开,敷在了她的手背之上。对方似乎是出了很多汗,手背上只有一片微凉的湿意。
显然对于一个自持冷静的人来说,刚才一番话已是牵动了极大的心神。
桑伶眉心微微动了动,却是噗嗤一笑,抽回了手,斜倚在桌旁,揶揄道:
“城主女儿今年十六,是最适合找人家的年纪了。放心,我定会在管事面前多多为仙君美言,保你抱得美人归。今后,仙君做了城主,可要赏给小妖我一个好日子啊。”
面前的人似乎是凭空又醉了,眼圈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