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被人关上,凉月却是突然伸手倒了一杯酒,不喝,反手倒在了地上,是祭奠亡者的动作。
他面上多了三分冷嘲:
“杀人者人恒杀之,祝你们死有全尸?哈哈哈。”
一声冰冷的笑声,银瓶炸裂般,在室内响起,却是无人听见。
…….
藏珠阁顶楼。
窗边一双孤寂清寒的眼,落到了那为他人披盖的手,却是拳心捏得更紧了。
身后一道脚步声忽然靠近。
谢寒舟收了视线,侧身对上。
见被人发现,臧玲玲尴尬地停住了脚步,想要像往常那般胡扯一个理由再说,可她眼睛一对上对方那高冷清贵,近乎完美的五官时,突然满眼痴迷,犯起了花痴。
“谢仙君…….”
花莲见状死死将头低下,遮住了眼睛里的鄙夷——没修为,没脑子,还厚脸皮,又花痴,这般的人为什么就能好命的是陇南城的独女呢。
对面。
谢寒舟眉眼平平,没有半分注意放在臧玲玲的身上,看向了开门进来的臧峰。
臧峰一进门,就看到了臧玲玲三魂忘了七魄,紧盯着谢寒舟的花痴样。脚下一顿,看向谢寒舟的眼神里泛过一丝猩红,下一瞬,却是被他极深的城府掩饰了下去。
大块汉子低头抱拳,爽快道:
“谢师兄好,师父他今日还要闭关,便由我和小姐一起招待客人了,还望见谅。”
臧玲玲被忽然出现的一张丑脸唤醒,闻言,立即接口道:
“本来,天道宗传讯说是后日到,所以,爹爹才会去闭关。刚才我听弟子禀告说谢仙君已经先行进城了,才匆忙去接,也不知有没有迟了。只是,不知天道宗的陆仙子什么时候到啊。”
谢寒舟忽然道:
“在车上,我闻到了血气。”
臧玲玲本来被这道山泉清冽,犹如宫铃声响的声音震得痴迷。可她忽然看到谢寒舟望过来的冰寒视线,吓得一激灵。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谢寒舟刚才在说什么。顿时,她本能扭头去看了臧峰。
臧峰没有半分臧玲玲的惊慌失措,连着眼皮都没多动一下,只笑道:
“还是谢师兄慧眼如炬,路上是有个孩子不小心冲撞了小姐的车架,损了一点油皮。不过请仙君放心,小姐心善,已经安排弟子给了那家不少银钱,还帮着孩子医治了。”
臧玲玲忙捂着胸口点头,一副不落忍的神情:
“是啊,我平时见着点血珠子,都要心惊半天。这孩子既然伤了,我定是会医好的。”
谢寒舟没有多言,阖去眼中的神色,回座坐下。
被这么一打断,臧峰也忘了继续去问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陆朝颜为何不在的事情,他扬手拍了两下,从外面叫来几个样貌姣好的少女伺候倒酒,紧接着刘管事也带着几个穿着披风的人走了进来。
顶楼包厢位置极大,一下子多了十几个人,却丝毫不显得拥挤。
穿着披风的五六人,聚在中间平台上。只见头上忽然一亮,是头顶偌大的鲛人泪被扯下黑布,瞬间洒下极强的光亮。
一明一暗间,披风落下,露出穿着清凉,近乎无物的窈窕婉约的少女、精致得宛若娃娃的少年来。
乐声起,是一首节奏宛转悠扬的曲子。
舞者们应声起舞,折纤腰,挪微步,眸含春水,魅惑流盼,抬腿伸手折腰时。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肤慢慢泛起红晕,一时间香娇玉嫩艳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看着场中,臧峰只感觉心神都快要被吸了去,慌忙抽神去看臧玲玲,证明自己的洁身自好。
下一秒。
他鼻子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