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开始扮演元璟的人是他,然而,当他察觉到林浅对元璟的倾心,当他在成婚前日看到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已无情意时。
景元便开始无休止地嫉妒着他所扮演的另一个人,嫉妒那个轻而易举便能获取林浅全部爱意的元璟。
成婚之日,林浅对貊泽所言,便是她很爱元璟,而非景元,这便是在暗示他继续扮演元璟,而她亦可佯装不知。
可在婚后日复一日的角色扮演中,景元对他所扮演的元璟的嫉妒愈发强烈。
明明每日与她行着亲昵之事,亲吻、拥抱,同榻相拥而眠,可她待他之态,望向他的眼神,仍似看待元璟一般。
甚至她梦中偶尔呼喊出的名字,始终都是元璟,而非景元。
故而在接下来的扮演中,景元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他身为景元的某些行为举止,只因他不是元璟,他是景元。
起初,景元不过是想护她平安康健,然人一旦尝过甜蜜滋味,便欲求得更多。
而今,海清河晏,国泰民安,早已遍览尘世,心向光明的景元,那心中唯一割舍不下的特例便是林浅。
“你可知我爱他什么?景元?”林浅笑着继续道,“他自遇见我后,心中便唯有我一人,他愿将他的一切皆给予我。”
“而你不同,景元,你与他不一样,”林浅继而又笑着说道,“你心怀天下,我于你心中不过占据一隅。”
“对不起。”景元温柔地凝视着林浅,在看到到林浅眼中的疯狂后,景元的眸子刹那间闪过心疼的神色,极为诚恳地致歉。
为他对她的欺骗,为他的心中的确无法仅存在着她一个人。
即便最初是由于她的病情,生怕刺激到她,为了治好她的病。
为了有个人能够在她心中的分量重一些,使她拥有活下去的念头,他才开始选择扮演元璟,然而他确确实实地欺骗了她。
林浅笑了,那笑容犹如一朵凋零的花朵,甚至比哭泣还难看,林浅边说着边扯下了她的腰带。
“阿浅,这里是在地下室,会让你受委屈。”景元偏过头去,不去看林浅此刻的举动。
景元猛地闭上了眼睛,那眸子中闪过如刀割般强烈的疼楚。
“这是惩罚。”林浅笑着说道,“你若不配合,我便挖掉你的眼睛,如此一来,你的眼睛便永远都无法看到其他人了。”
林浅摸出了一把匕首,这是貊泽后来送给她的最为锋利的匕首,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
“那阿浅,便动手吧。”景元轻轻一笑,睁开了眼睛,温柔地看向了林浅,那眸中透露出令人心悸的汹涌的深情。
“景元,你还真是无所畏惧啊……”林浅扬起手里的匕首,靠近了景元,那匕首如毒蛇般无限地靠近着景元,越离越近。
仅仅是碰到景元的几丝头发,那头发便瞬间飘落,足见那匕首是何等的锋利。
而景元竟然就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林浅,眸中温柔依旧,温和又纵容,仿佛即将要被挖掉眼球的人不是他一般。
林浅笑了,那匕首在景元的眼睛前轻柔地舞动着,许久,林浅开口道,“景元,你是料定我舍不得对你如何吗?”
“可曾记得,我对他说过的,我过去被囚禁于实验室时,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
林浅曾经做得最多之事,毋庸置疑,便是自残,以自残来引得别人对她的同情,哪怕只有那么一刹那的关心。
林浅那漂亮的绿眸中,仿佛燃烧着疯狂,紧接着,她手持匕首,似乎要毫不迟疑地、狠狠地刺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