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牵洛垂下头来,心情却仍然沉重,就算解开了诛杀令的误会,但要把她远送到灵溪,总该不是误会。
“我不想去灵溪。”她轻声说。
声音虽轻,但字字坚定,她低垂着头,刘海上的水珠滑落在眼睑上。
她用湿漉漉的袖子随意一擦,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
“我不想去灵溪。”
“走吧。”叶屠苏站起身来,要拉她起身。
“我不去灵溪,哪也不去。”林牵洛倔强的不肯起身。
“我是为你好。”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去了灵溪好不好,开不开心。”
仰起脸来,看向叶屠苏:“你认为的好,就是把我丢掉,远远的丢掉,这辈子不再见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当家人的么,家人怎么能轻易分开?”
叶屠苏一时答不上来,是的,他想过这辈子不再相见,虽然亦是千般万般的不舍。
但他要面对的不是强敌,而是生死,他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他害怕的不是自己如何痛苦的死去,而是害怕这个女人看着自己在弥留之际痛苦的挣扎……
那样,他会于心不忍,他会死不瞑目。
“牵洛,先去换身衣服。”看着她一身潮湿且混着泥泞的衣服,伸手要拉她起来。
林牵洛倔强的侧开身子不让他碰:“我自己能起来。”
勉强站起身,摔伤的膝盖粘在潮湿的裤子上,越发的疼痛。
叶屠苏抬起双手,一股真气凝聚于掌心,一股热流瞬间笼罩在林牵洛身上。
身上一暖,林牵洛吃惊地发现,灰暗的夜色中,她的衣服慢慢散出一片水气,蒸腾而上。
不多时,原本湿漉漉的衣服,竟然由内而外被他手掌上传来的热气烘干了。
那是一种温暖舒适,且没有灼烫的感觉,让人十分受用。
惊诧之余,林牵洛的心情却并没有好多少,一瘸一拐的往小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