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节猛得摇头:“没!就挂满了三面墙,其余的真是刑具!”

李抒玉心情忽然很低落。

“公子先前让属下们将画都藏起来,不能让王妃瞧见,属下思来想去,觉得王府里王妃哪儿都可能去,唯独这地牢。”

“所以……南昭敏当年在莲居卖掉的画,都被你家公子收来了?”李抒玉轻声问道。

“那倒也不是,只有画上画了王妃才收。孟小侯爷偷偷派人拿下,偶尔回墨州时才亲自带回来,只不过孟小侯爷这人,明明都这么帮忙了,却不肯说王妃你的近况。我们公子当初憋得眼都通红,也不敢问上一句……”

“段知节。”李抒玉打断道,“将画都搬上去,放这儿会受潮。”

“是,属下这就搬!”

李抒玉转身走到那恶狠狠盯着他们的男子面前,本想试探下这易容之术可能摸索一二,如今顿时没了兴趣。

“白十二,将他送去不湛城外的慈韵佛堂。”女子眼尾泛了红意,眼神冰冷,“你回去告诉南昭敏,这份新婚之礼,本王妃收下了。”

男子眼中的恶意戛然而止,呆愣地望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冰美人,“你……怎么知道的?”

李抒玉懒得再谈,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牢房。

段知节见李抒玉离开,递了个眼神给白十二,将捧着的画卷放到一旁的隐卫的手中。立即小跑着追了上去。

李抒玉走出地牢,深吸了一口气,周身阴寒回潮的气息渐渐散了。黑布之下,挂了满墙的画上,都是她……

她只要一想,当初分离的三年,心就隐隐作痛。

南昭敏竟想复刻当年之难吗?若是今夜她被刺身亡,阿宣疯狂之下引师出征攻打漓朝,这后果,简直是毁天灭地之灾!

段知节不吭声跟在李抒玉身后,思索了下,还是找了个话头:“王妃是怎么看出那男人是个阉人?还猜出了幕后主使?”

“一个人在同一件事上栽倒两次,是为愚蠢。”李抒玉淡淡开口。“脱口那句浑话,加上那个难听的嗓子,我在宫里听过的监官声音都大差不差。”

“脸无须、身量纤瘦、声音难听。”李抒玉道,“我只是觉得,明薇和与南淮景既然想动手又不怕我们知晓,何必多此一举。”

“按照他们二人的个性,不会等到你们去把酒楼掌柜活着带回来。”

“故而当我遂了他的心意问出明薇和三个字时,他像是松了口气不挣扎也不反驳。”李抒玉摇摇头,“所以我又想,他到底是谁派来的呢?”

“太子?他虽争权,但是对于两军交战一事也是忌讳的。但是宫里还有谁,会不顾后果也要挑拨漓朝与南圣呢?”

“显然也不是狄族与坞梁,因为他们本来就背靠漓朝,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一个无名之人从阿宣的眼皮子底下混进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