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姝以为自己听错。不过，她也明白了姚清来医院探视自己的目的。她看着窗外依稀的灯火，沉思了一下，问道：“为什么突然找我聊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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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打算开一个新的栏目，栏目的风格是纪实类的。”姚清仅仅说出这句话，韩姝就明白了她要挖自己过去，是因为自己做的那一期关于阿尔茨海默病的节目。可她想了想，说：“台里有那么多人都比我优秀、能干，他们比我资历老，能力强，应该是更好的人选。”

“虽然你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有想法，最有干劲儿的那个。”姚清毫不吝惜自己对她的欣赏，“这个栏目可以说是特意为你打造，你过来的话，拥有足够多的话语权，非常有利于你未来的发展。”

韩姝沉默了片刻：“姚主任，我非常感激你看得上我，并且今天特意来医院看我。不过，你也知道的，我从进台里就跟着琨哥，是他一手一脚地带我出去采访，做新闻……我觉得，如果我这时候去您那边的话……”

“你会觉得对不起琨哥？”姚清哑然失笑，“行吧，今天既然来了，我就给你多讲两句。”她讲的主要内容，就是这个社会的残酷，以及几乎所有来上海的外地人，都是为了出人头地。

刘娜就像个专心致志的听众，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姚清见她不吭声，又继续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如果你不是为了比其他人爬得更高，为什么要来到这么一个人流拥挤的地方？”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新闻梦想，才大老远从老家来到这儿，你信吗？”韩姝的话再次逗乐了姚清。姚清嗤笑道：“我权当这是你冠冕堂皇的说辞吧，但并不妨碍你成为我的搭档。我今天过来，已经非常坦诚地表明了我的诚意，希望你不会拒绝。当然，你是聪明人，应该也不会拒绝这个大好的机会。”

韩姝迟疑道：“给我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吧。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跟我聊这个事。”姚清说：“当然会给你时间，不过时间不多，就两天。两天后希望可以听到你的肯定答复。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等你尽快回来。”

姚清起身，临走前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鲜花：“最美的花儿，应该开在最美的花季。万一花季错过了，就只剩下枯萎了。”

“也不一定，就算是错过了，明年、后年，或者下一年不依然可以继续绽放吗？”韩姝目送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头。她在心里忖度着这句话，但没有说出口。

韩勇一大早就被噩梦惊醒了。他梦见自己被一条大蛇追赶，虽然匆忙逃走，但还是被追上，然后在伸手阻挡之时，蛇咬住了他的手腕，痛不欲生……他被噩梦惊得醒来时，心脏怦怦直跳，回忆着梦里的情景，仍然惊魂未定。

被蛇咬，意味着家人生病。韩勇经常将梦境与现实联系起来胡思乱想，正在思虑家里谁患了病时，突然听见崔洁在外面大叫起来。他慌忙起身披衣出门，只见崔洁站在韩世川和刘娜住的房间门口，口中念叨着：“人呢，人去哪儿了？昨晚不是还在的吗，怎么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

韩勇虚惊一场，走过去关上房门：“不是跟你说了嘛，川儿跟刘娜回宜江去了，怎么又忘了？”崔洁眼神疑惑地说：“我怎么不记得谁跟我说过？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娜娜不在家，谁陪我去跳舞呀？你赶紧让他们回来……”

“催也没用，他们回去办完事就回。”韩勇将她搀扶到沙发上坐下，“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一天到晚也没个正事，就你跳舞最重要，一家人都得陪着你。你想去跳舞，不是有我陪着你吗？又没耽误你的事。”

崔洁却嘀咕道：“我不要你陪，要娜娜陪。”韩勇苦笑道：“你以为我想陪呀？我也不想陪，可娜娜不在家，怎么办？那就不去了，等她回来再陪你去。”

“你给娜娜打电话，让她快点儿回来。”崔洁不依不饶，像个孩子一样耍赖。韩勇本来想冲她发火，暴脾气已经快燃起来，但还是被压了下去。他把手机递给她：“我帮你打，你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