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善又说:“你年纪轻轻就身在高位,诸多心计,以为只是权争而已。但权争是什么。”他指着满城死尸:“这几是权争。朝堂之上的谋略,出了朝堂就会变成死亡。”
手心摊开,一颗透明的珠子浮上半空,散发着奇怪的波动。
莫雨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也不是笨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便有了三分猜测:“你真正想要的,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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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善摇头:“我曾问父亲,战争只求胜负,黑甲军每每屠城,实在没有必要。你知道父亲怎么回答我么?”
“明将军一定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明善笑道:“野火尚且烧不尽,何况人力。当时父亲告诉我,战争是件很残酷的事。人,天生好战,但天生不喜残杀同类。每每大战,屠尽生者,不过是让他们习惯杀戮与死亡。杀一个人,你会恐惧。杀十个人,你会害怕。杀一百个人,你会为自己感到自豪。”
莫雨修不明所以。
明善说:“这就是父亲与你们这些权谋之人的不同。战争于你们不过是工具,但对于别人来讲,却是生死。一次谋败,可以重新来过,但生死却不能重来。”
莫雨修苦笑:“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明善说:“千百年来如此,不代表是对的,也不代表应该一直如此。这是你不如萧离的地方,他不争不抢,不是没有欲望,而是不想被欲望束缚。”
“如果我是他,身份尊贵,娇妻美妾,我也不再想别的……”
“所以你就想到了渊后?”
莫雨修不再说话。
“心里有个远大的目标,会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比别人高上一等。”明善说:“但你错了,在渊后看来,你不过是条听话的狗。”
“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我们岂非都是狗?”
明善笑:“你又错了,那叫高傲。如我或萧离,并不高傲,所以从不轻视人。只是在我们眼里,人与狗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你很了解他?”
明善伸手,浮在半空的珠子落下来,已经变成宝石般的血红色。
“你若想走,我可以送你回太平镇,因为你姓莫,这是我对莫老的承诺。”
“你既然这么说,就是我还有第二条路。”
明善笑道:“我会把渊后送给你,是你想的那个渊后,那个不把你当做狗的渊后。”
莫雨修沉吟着,他第一次觉得明善可怕。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是因为他好像能看得透人的心。
繁华的坊城,大战之后,一地瓦砾,空气里充满尸体烧焦的气味。乌鸦在头顶盘旋,嘎嘎的叫声,显示出从未有过的兴奋。
一个魔卫骑马入城。眼下,连人带马,这座城里,应该只有这三个活物。
魔卫下马禀告:“将军,春老传来消息,还未找到两人尸体。”
“不用了。”明善说:“有些人,即便只剩下一口气,也能活下去,那两人都有这个本事。”他看着天空:“是天意如此,还是命不该绝,这苍天真要和我对着干。可惜,我不是个执着的人……”
雪山幽谷,萧离乍然醒来。方才一阵心惊肉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两人伤势大好,功力恢复到五六成。以二人的修为,即便如此功力,已是绝顶。
看向渊后,她容光焕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如此娇媚的样子。
“你的心不静。”渊后闭着眼睛,却像能感受到情绪。
萧离有些怕。假如一个女人,能这样感觉一个男人的心,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女人,对除了男人之外的一切生物都是心软的。
男人正好相反,只有女人能融化那颗冰冷的心。
心灵契合,恐怖过身体的契合。
渊后睁眼:“你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