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舟瞧着荆鱼安安静静的模样就来气,瞧瞧这副恬静的样子都骗了谁啊!
索性转身不去看她了。
闻舟也不明白自己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大抵是不愿意瞧见他人糟践自己的身体。
可他也不想想,他什么时候有这番怜悯之心了?还不自知呢。
荆鱼却是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她端坐在那里,敷上去的草药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此刻却是不困。
闻舟被地上的石头硌得很不舒服,这怕是他人生头一遭受罪,翻了个身,瞧见荆鱼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睡不着?”
瞧瞧,连阿鱼都不叫了。
“嗯,睡够了。”
闻舟坐起身来,低声道:“既睡不着,我们便谈谈?”
荆鱼茫然道:“谈什么?”
闻舟思索了一会儿 ,好像有很多话,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道:“明日有何打算?”
荆鱼垂头丧气:“我也不知。”
她又道:“大家多少都受了些伤,并不适合再来一场战役。”
可闻舟不这么觉得:“可若是就这么回去了,你怕很难在军中竖起威信。”
“可他们……”荆鱼有些犹豫,毕竟谁的命不是命呢?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闻舟眼里晦暗不明。
“不行!”荆鱼摇头,“除了战死的将士,所有人都要平安归去!不能因我之私,白白葬送他们的性命!”
她的语气那样坚定,不肯放弃所有人,也不曾记恨那些人闲言冷语的嘲讽。
荆鱼啊,若真是一条小鱼,应该是一条红色的、正直的、无私又善良的。
她真真是长得极好,像是一棵根正苗红的小白杨。
闻舟突然想等击退了匈奴以后,在这个地方种上小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