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哪一头的?怎的像是盟友一般,直捣黄龙。
罢了,顾不得许多了,既然人家把话引到此处,她如何能错过这个机会?乘风追势,扶摇直上才是正经。
君梨素手纤纤,抚着发顶,“花叶,你莫要这样,我没事,也不会怪你,你是身不由己,我知道的。”
“谢谢五夫人!谢谢五夫人!”花叶磕头如捣蒜,一边说一边哭起来。
宋留春看着两人如此,一时发怔。她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他越发糊涂了呢。
莫怪他后知后觉,实在是这些年他在疆场作战,习惯了明刀明枪,宅院里那些妇人的手段见识的太少。因为他是宋家的嫡子,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父辈给他铺好了路,搭好了桥,不争不抢便有许多机遇和福祉。不像宋念卿是在阴谋诡谲中长大的,出自淤泥自然深知淤泥为何物,不仅气味难闻,还有老鼠与臭虫。
君梨见宋留春神色茫然,知道他还是没有会过意来,少不得再推一把了。她摸了摸喉咙,轻咳两声,一双杏花眼朝着红烛的方向轻轻扫过。
红烛本就与她有约,这会收到了指令自然发力。只见她鼓起了腮帮子,很不乐意的说道:“夫人大人有大量,奴婢却是个小人物,心里记着仇呢!要不是这个讨厌的家伙,奴婢这头上怎会顶上一盏滚烫滚烫的茶,烫的头皮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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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宋念卿撇了撇嘴,“就你这般皮糙肉厚的,还不至于。”
“五老爷,奴婢都给烫成这样了您还说风凉话。”她一边说一边扒拉自己头发,要让宋念卿检查检查。
到了这一刻,再笨的人也能听出门道了,更何况宋留春并不愚笨,他只是不擅理家,又笃信方氏。
怒气直冲灵台,手都抑制不住的抖了,“去,把你主子叫来!”他指着那丫鬟喝道。
花叶害怕,身子乱颤。
“去啊!”
“……是……”
“夫人,你怎么样?来,让我看看。”宋念卿做戏做全套,作势要给她检查。
她忍着笑,“我还好,夫君莫要紧张。”
“哎呀,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一定要让红烛回来报我,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撑知道吗?别说什么笑话不笑话了,你这样傻乎乎的跪着,不也让别人笑话吗?”
“嗯,知道了,多谢夫君。”
“谢什么,应该的。”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方氏正坐在暖阁里的梳妆台前,一脸愠色。刚刚刘嬷嬷回来说君梨真的要走了,她没当回事,磨蹭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哼,走了我再让你回来就是了,即便你嫁给了宋老五,这个家还是我当!她扶着额头,心里愤恨。
昨日君梨从账房扒走了五千两,随后脚底抹油溜了,三请四邀也终是没来,气的她脑瓜子疼,晚上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则是昏昏沉沉,想睡睡不安生,想起起不利索。
刚要梳洗,后窗上忽地“斯拉”一下破了好大一个口子,冷风一个劲的往里灌,把室内的热气吹的那叫一个干净。
刘嬷嬷命人赶紧去补,两个婆子立刻跑了出去,很快传来噗通两声,紧接着是阵阵叫唤,原来是在墙根底下滑倒了,摔了个四仰八叉。
“没用的东西!”方氏缩着身子,让刘嬷嬷快点把她头发梳好。屋里太冷,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这当口小丫鬟花叶来了,说大老爷有请。
大老爷?他不是明日才回么?方氏惊得站了起来,正好刘嬷嬷的梳子卡在她发缝里,这一拉一扯疼的她龇牙咧嘴又骂起人来,“你个老货,越发的笨手笨脚!”
可不是老了嘛,尤其是近两年,眼睛开始花了,晚上看人都有重影,要不怎么会想着手把手的教花叶这个小丫头呢。可惜她胆子太小,说句重话就要哭鼻子,让人着急。
方氏看她从梳子上扯下好几根头发,心疼坏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人到中年,年华老去,除了容颜,头发也是日渐稀疏,这会居然……居然……
刘嬷嬷怎不知她心思,虽然觉得冤,到底是经过事的,努力赔着笑道:“夫人,大老爷回来了,咱们得抓紧呐,可别让他和君梨撞一处去了。”话说完忽然觉得不对,花叶不是在宁萱居看着君梨么,怎么跑来报信了?
方氏也意识到了,惊疑的看向花叶,随后与刘嬷嬷对了下眼神,两人在静默中达成了一致:不好,老爷与君梨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