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碎在地上,锋利的边缘折射着寒光。
胜负陡转,雪女原本胜券在握,却在不过片刻间就虚弱地萎靡了下去。高渐离连忙上前扶住她,才发现她的后背已经遍布冷汗,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反观赤练,尽管伤口密布唇角有血,神情却轻松。她闲闲一撩额前的发,双手抱胸,手指一点一点的,“如何,这下是不是已经能分出胜负了?”
“竟敢用毒,真是卑鄙!”班大师啐道。
“用毒?”赤练嗤笑一声,“老东西,你可看好了,我何时下的毒?雪女妹妹这舞跳得水泼不进的,我都不能近她的身,如何下毒?”
她说的没错。雪女知道赤练最擅幻术和下毒,所以一直都对此严加提防,事实上在战斗开始的时候,雪女也成功地破了她的幻术。明明雪女占尽上风,可最后为何突然被幻术蛊惑了心神,又为何呈现出中毒的症状,连她自己都想不通。
范增沉吟许久,这时才开口,“是血。”
“血?”众人都不解。
“赤练常年与毒蛇为伍,经年累月,必然会影响到她的体质。”范增推测道,“要想不受蛇毒影响,只能让她自己比毒蛇更毒。她不必特意下毒,她的血,本身就是毒药。”
众人恍然。凌波飞燕在赤练身上形成了大量的伤口,这些伤口虽然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赤练的战力,但这些毒血不可避免地会溅到缎带上,再沾到雪女身上,反而对她形成了更大的伤害。
“可是······阿雪是如何中的幻术?她修习白雪,心神冷静,不该受幻术蛊惑的啊?”高渐离望着怀中的雪女,有些心疼,又有些懊恼。
大家都沉默了。他们本来以为阳春白雪是火魅术的克星,可没想到,这一次竟完完全全败给了火魅术。
没有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赤练看到雪女已无还手之力,墨家众人也不再挣扎于这一场比试的结果,便轻笑一声,兀自走回了卫庄身边。
白凤抬头看了看,这一次,没有雪。
他知道为什么。雪女的白雪和凌波飞燕不是没有破绽,她的破绽,恰恰就在高渐离身上。一个清冷凉薄的舞姬,当她被达官贵人所轻视所亵玩时,她的舞就是她的武器,她将这件武器同样当作自己的铠甲,在纸醉金迷中无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