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死死按住伤口,仍有血汩汩流出。
他却笑了,“卫庄,你追求的胜负,也不过如此。”
卫庄握着鲨齿的手更紧了些,许久,他也只是对黑麒麟低声斥道,“退下!”
他的决斗已被沾染了不公平的灰色,或许无论胜负,他都会是世人眼中卑鄙又怯懦的人。但他有他身为鬼谷弟子的骄傲,若追求的真的只是区区胜负,他又岂会等到如今——
赤练不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横加干涉的吗。
她最明白这一场决斗于他的意义,所以才要用这样一场卑劣的偷袭去侮辱,去玷污,让他放弃。纵横之决既然已经等了那么多年,那也无妨再拖一拖,再等一等。
而不是在此刻不死不休的机关城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任何转圜妥协的余地。
可他与盖聂是背道而驰的两条线,渐行渐远,各自卷入天下大势中不得脱身。又有谁敢说,他们二人一定能活到光明正大一决胜负的那一天,此次出了机关城,不会有身首异处阴阳相隔的危险?
不能拖,也不能等了。
他有生之年所执着之事不多,这便是一件。即便被世人说胜之不武,即便不是他最想要的情况,他也必须在此时,在此地,与盖聂决出纵横的胜者。
他绝不会承认,十几年前那个轻狂又惨败的卫庄,是盖聂心中最终的卫庄。
“这点伤于你无妨,拔剑!”鲨齿直指盖聂,卫庄的声音与剑光一样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