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医还没说什么,那小姑娘便开了口接话,“我看你和爹爹说的高兴,想必是熟人,怕你做什么呢?”
梁太医马上叮嘱她盖好被子,从自己的木箱里拿出帕子来给她手腕垫上一层。
“这小妮子就是觉得无趣了,非要回这穷乡僻壤里,却又没个熟识的人同她讲话,一天天闷的就指望着有人来看她。”
陈景铎很快将手搭了上去,但脉象却并不是梁太医所说的那般不能受热,反倒有内虚之相,而他从脉象里读到的所谓惊恐惶恐,也从这小女孩的面上找不到丝毫证据,这倒是奇怪了。
他将手撤了回去,又仔细把帕子收好交还给梁太医。
小姑娘很是自觉地将手缩回被褥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好奇地看着陈景铎。
陈景铎本来要张嘴说什么,一看到她这模样干脆侧了身避开,又拉着梁太医出去说。
“如何,你可什么法子。”
梁太医点了个水烟,他为了自家女儿的病可谓是耗尽了心血,闲下时也就这点消遣了,如今当着陈景铎的面也懒得拘束,反正在太医院这些时日也都混熟了。
陈景铎看他动作虽然随意纵情,可望向天上的目光却分明是疲惫担忧的,想来也只是故作轻松罢了。
“那我便说实话了,你可不要着急,咱们一同想想办法。”
梁太医点头,“你且说出来听听,老夫也趁此机会看你是否有所长进。”
陈景铎失笑,的确,梁太医为人宽和,平日里也会指点自己一二,算得上他正经的师傅。
不过他很快严肃道,“脉象虽然不大平和,但显然最要紧的是心病,内里的虚热其实算不上最严重。”
梁太医愣了一会儿,他手上的水烟弥散着袅袅的烟气,就这么空放着燃了一会儿,他又猛抽了一口,吐出悠长的气息后,再度开口道,“你真这么想?为何不该先治内虚?”
他知道陈景铎的本事,这时候本不该是讨论医术一较高下的时机,但他遇到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结论,还是忍不住要探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