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程虎也长进许多,不再为了眼前一点小利驻足不前,也开始放眼考虑以后了。
如此惆怅的夜里,陈景铎心中不舍和遗憾如积雪慢慢聚起,却有不时被程虎爽朗言语融化许多。
过了几日,县衙那边又送来一沓银票,算是尾款,陈景铎晓得他们已经拿走剩下的丸药。
他也得了空,到街上去巡,看看疫病传播的情况,也顺带着估算之后的产量。
之前凋敝的商铺开了一些,但仍旧是门可罗雀,柜台后老板们神色恹恹,打不起精神。
而路边睡着的流民少了许多,官府还是做了些事的。
陈景铎看见这些稍微放下心来,直到走近药铺,不知风从哪吹来一股恶臭。
他曾经很熟悉这样的气味,如今却一时想不起来。
正在门口踟蹰时,一个伙计过来,说有人找。
陈景铎进去一看,却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先生可是有事?”
老者开门见山,“我四处行医,从县衙处听闻你这有个不得了的药,特来见识一二。”
“不敢,不过微末功夫,还请老先生指教。”
陈景铎是真心说这话,他晓得这配方无非是脑子先进,加之多读了些书恰好用上。
而云游四海的大夫却真有数不尽的见闻经验,陈景铎知道他们有的是没被记载的见解秘方,故而能探讨学习一二,再好不过。
对陈景铎的谦逊,这老先生是很满意的,他捋了把胡子,起身去后院锅炉旁。
苦涩又略微刺鼻的气息充斥其间,陈景铎是已经习惯了,老者皱着眉打量锅里,又耸鼻子,似乎在想什么。
片刻后陈景铎带他回到柜台,老者眯起眼,对满墙的药柜一个个点过去。
陈景铎耐心等待,直到老者再度开口,“你这药是猛,但只有猛药是不够的,若是吃死人被找上门来就不好了。”
其实陈景铎还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过既然人家开口,他也听听是个什么道理。
“你这一批,是加了温补药材,恕老夫直言啊,实在是不该如此。”
陈景铎来了兴趣,神情也认真起来。
“这是为何?”
“我问你,你这好些的药是不是给城中流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