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警报声撕裂寂静。低温舱的蓝光突然转红,某个舱体发出闷响。林深看见穿着旗袍的苏夏正在拍打玻璃,她身后的背景是1927年的外滩,海关大钟显示着2:02:02。
"锚点泄露!"江小鱼扯着林深冲向应急通道。在他们身后,低温舱接连爆炸,不同年代的建筑碎片从裂缝中涌出:明朝的青砖与赛博朋克的霓虹灯缠绕,蒸汽火车头撞上悬浮汽车,青铜鼎里盛着发光的人造血液。
逃亡途中,林深摸到了西装内袋的晶体。当他的血液再次渗入棱柱时,时空突然静止。飞溅的玻璃渣凝固在半空,江小鱼的机械义眼停止转动,整个世界陷入死寂——除了那个穿旗袍的苏夏。她踏着时空碎片走来,绣花鞋踩过的地方泛起涟漪。
"每个观测者都是病毒。"1927年的苏夏摘下翡翠耳坠,露出耳后与江小鱼相同的条形码,"当我们发现2.2秒的裂缝,就在所有时间线植入了崩溃因子。"她的手指穿过林深胸膛,没有触感,却扯出一串记忆光斑:婚礼上的交杯酒,实验室的初吻,还有失踪前夜苏夏眼角的泪光。
"为什么要制造裂缝?"林深握紧晶体,感觉它在发烫。
"为了让你看见。"无数个苏夏的声音在虚空中共鸣。主世界的妻子突然出现在身侧,白大褂上沾着培养液,"还记得我们的婚誓吗?'直至时间尽头'——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尽头。"
#### 四
时空重新流动时,他们跌进了1943年的上海。外滩的硝烟与全息广告交织,穿长衫的报童叫卖着《量子号外》。江小鱼的机械臂卡在电车轨道里,义眼疯狂闪烁:"锚点正在融合!所有世界将在2.2小时后坍缩!"
林深在霞飞路的咖啡馆找到苏夏。这个世界的她穿着洋装,正在用钢笔写小说。稿纸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当所有可能性同时存在,选择就成了最残忍的暴力..."
"你终于来了。"苏夏端起咖啡杯,杯底印着"2.2"的鎏金标志,"214个世界,214次实验。每次你都选择终止,就像修剪玫瑰的园丁,永远掐灭绽放的可能。"
林深举起胶片相机。取景框里的苏夏突然变成数据流,身后的租界建筑开始像素化:"你根本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