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朕且先看看。”
赵祯拿着折子,缓缓翻开,室内一时静谧无声,唯有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声响。王尧臣垂手立于一侧,目光低垂,却也能感觉到皇帝审视的目光在纸页间穿梭。
良久,赵祯轻轻搁下折子,抬眸看向王尧臣:“王卿,这改制之法倒是环环相扣,颇具巧思。公开账目、设立监督、以利诱之,各个环节都考虑到了。”
“而且每一招都让人知道,这是个阳谋,不想做,但是不得不做啊。只是这样一来......”
王尧臣拱手问道:“不知陛下,可是有所顾忌?”
赵祯此时话锋一转,语气凝重了几分,道:“朝堂之上,利益牵扯众多,那些旧制既得利益者,必定会百般阻挠。哪怕是有人做了,也只怕是阳奉阴违。”
王尧臣忙再次躬身,神色凝重而恳切:“陛下圣明,只是当下粮食旧制积弊已久,贪腐滋生,粮价虚浮,长此以往,国库亏空,百姓苦不堪言。故而臣等才斗胆,选择了此番改革。”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赵祯还是有所顾忌,道:“那些旧制既得利益者,盘根错节,人脉宽广,暗中使绊子的手段防不胜防,朕这心中,尚还有所顾忌。”
王尧臣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跟着赵祯一起沉默。良久,赵祯此时又开口问道:“王卿家,你方才说这个办法,是请教了他人,不知请教的是谁啊?”
“回陛下,”王尧臣回答道,“乃是扶平伯家的韩执、韩郎君。”
“韩执?”赵祯此时似乎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便是问道:“你说的这个韩执,莫不是包卿家的那个学生?”
“正是。”
“朕知道了,你且下去吧。关于这招标之法,朕会斟酌,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可给你答复。”
“是,陛下。”
王尧臣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