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眼”已不是“眼”。
但风浮濯看得到,那跳跃在眼前的“第一绝色”。
甚至说,绝色也为“亵渎”之言。
万般过心,不比“她”的一瞬颦笑。
风浮濯却没有护好“她”,还任由“她”跟着自己,坠落那一张“饕餮”大嘴里。
那一劣迹斑斑的过去,也被“她”看了进去。
“她”好似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过问。
只是化作那束抬头可见的天光,拉走风浮濯。
哪怕。
这场梦的一景一物,他曾想方设法地去忽略。却事与愿违,还记了它整整四百年。
又因“她”的闯入而更为难忘。
世人皆知,感激之情,就是与心悦无关。
但风浮濯得的太少,失的太多。
原以为是无欲。
竟养成了满身贪欲。
——“错了。”
——“我不该见她。”
但风浮濯不知悔改。
还栽了。
——“今日一别,不知日后又是多少日不见。”
第十眼,风浮濯早已猜到天道会寻上“她”身,但看着那一挺拔沙棠神树,又知来得太迟。
寒落眉间,雨落片叶。
但也有何物,烫坏了风浮濯的心。
那沐浴更衣的热气越是迷惘,他就越是灵醒。
——“我好似破了情戒。”
但千不该万不该。
又于来日道了求娶之言。
“她”也拒了。
风浮濯却没有半分悔过。
只是。
——“若是能再早察觉,她可会少受些委屈了?”
答复难以知晓。
——“但还是不说好了。”
——“省得让她为难。”
……
风浮濯的“心声”不多,但也足够望枯听了。
而当这“十眼实事”忽地止步于此时,她也哑口无言了。
甚至哪一幕里,望枯还用余光瞥见那种在空桑山庭院的一枝黄姜花。
一枝独秀,迄今为止也不知他是如何栽下的。
但可知——
倦空君坦荡。
爱人也恢宏。
风浮濯原是看的比谁人都通透。
但偏要装作糊涂,长醉不醒。
更何况,这场风雪没有尽头。
只是一股大风訇然袭来时。
惊散了风浮濯眼里的“她”。
还绊倒了望枯的身。
——定是外头有人知道她在孤身犯险,特来梦境里搅局了。
虽说,尚未知悉风浮濯昏睡的“空隙”,颇有遗憾。
但望枯更觉,见了他的一生,也不枉此行。
至少——
镜子是镜子,可窥之实甚少。
终究不知被他爱着的自己,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