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苦辞咽下一口气:“挽莜,此地为魔界,遍地都是死人。”
挽莜也知自个儿是慌了神,才说错话。但看往池中乘着棺材、向她出手的女子,又凝噎良久,一筹莫展。
始作俑者望枯,眨眨眼:“万苦尊在里头么?那便多谢狐狸姑娘拉我一把了?”
……
望枯这一程山水倒是行得轻易。
诚如捣衣婆娘所说,迈得六个石拱洞,百座平屋、高楼,她就弯下腰,入了草木颓败、烟波浩渺的白墙宫城。
人间宫城无处不禁地,自有侍卫看守。而此地与前者对照,望枯弯弯绕绕这足有几十座城池大的宫城,也不见半只孤魂横插一脚。
织骨棺带有灵气,知晓来了魔界,要往魔气鼎盛之地寻。
直至棺材停泊时,望枯业已睡去两巡了。
她小心翼翼挪开棺材板,四下打量。
雾蒙天地,亭台轩昂。格调呈婉约意,难得有几丛葳蕤野草,烘着玉石清池,旁边帷幔间,隐隐绰绰中坐满了人,似是正在讲学。
像极了一派没有花的“御花园”。
蓦地,纱幔上挑,走出一个明艳女子。
狭长眼,袅娜身,天生的“狐媚胚子”,举手投足都为妖冶,却使望枯倍得亲切。
但狐狸灵敏,当即嗅得她的气息。
狐眼一眯。
来意相当不善。
于是——望枯那第一句堪比“他乡遇故知”的发问,应运而生。
无他,望枯对全天下的妖怪,都是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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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莜琢磨琢磨,忽而敛了锋芒,想借送上门的人儿大肆发挥。于是眼眶拧出红润,落了两滴咸泪,便扭着腰往折返回去,兴师问罪。
“殿下!您要将我等遣散了,莫非是要立外头这个女子为后么?”
——好戏上演。
望枯想不通透:“……”
这狐狸姑娘方才还威风凛凛的,何必这样委屈自己,转而对男子投怀送抱呢?
万苦辞一面惦念出入平安,一面又要推开这往自己肩上粘的狗皮膏药,听她难为听的讨伐,更是叫汗水起了厚厚一层:“……”
可当惊鸿一瞥,让那望枯撞入眼中。
他一口陈年血,卡于喉头——
挽莜与望枯,一连两个晦气货色相撞,当真是要了他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