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齐轩那头的灰头土脸,莫庭晟的日子就显得清闲多了。
只是这份清闲也就只维持了两天。
江翊贯彻了在莫庭晟这里必须“言必行,行必果”的准则,第三天天色刚蒙蒙亮,他就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了厚厚一沓不同规格的书信字据,稀里哗啦倒了满地。
莫庭晟睡眼惺忪地被他拉起来,就着他那些有理有据的“自我辩护”往嘴里塞早点,半点脾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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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自己造的孽。
只是莫庭晟原本以为江翊念个几张纸就得了,没想到这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硬是要一五一十地“招认”,莫庭晟的耳边全是那些越听越糟心的为官劣迹,越听越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动嘴封住江翊还在叭叭叭个不停的嘴——真正意义上的“动嘴”。
然而事情到这里,又出现令他难以掌控的变化。
他原本以为江翊这样急着自证,就是因为他前两天有意的冷落,这会儿亲一下就好了,却不想正中江某人下怀,他不仅没有住嘴的意思,反倒更加变本加厉,把那些字句都拆开揉碎解释。
莫庭晟恨得牙痒痒,便只好时不时拿他磨牙,到后面更是恨不得一把火烧了他那些“罪证”。
两人无所事事地胡闹了一整天,好在门窗紧闭,否则从房间里泄露出去的春意只怕要让这西北的荒原都复苏过来。
时日平静得令人没有实感。
莫庭熹那边再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自认为那番说辞之后挑拨离间的把戏便已经成功了,还是因为之后故技重施的时候再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了。
莫庭旭留在西北营地整顿军务,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见不着人,莫庭晟和江翊去过一次打听了一下他的行程,之后便再也不敢去打扰他了。
回客栈的路上江翊不免有些好奇:“当初你戍边的时候也是这般忙碌吗?”
这么一说起来,就感觉那些事情都已经是遥远不可及的过去了,事实上再想起来,却还是鲜明得恍如昨日。
莫庭晟笑答:“若是有紧急的军情要处理,自然是会忙一点,但我以前都只负责打仗,大哥这次不一样,他是要替别的军营将领擦屁股,糟心事更多。”
江翊想了想,深以为意:“不过经过大哥此次整顿,想必此后西北的边防便会更加牢不可破了。”
莫庭晟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你喊谁做大哥呢?”
江翊惯常无辜眨巴着眼:“有什么不妥吗?我这可是征得本人同意的。”
时隔多日,莫庭晟终于知道了这两个人当时“背着”自己在西北军营外密谋了些什么,神色凝重地对江翊道:“你完了。”
“啊?”江翊见他脸色不像玩笑,紧张反问道:“怎、怎么了?”
莫庭晟认真地道:“你就祈求下次遇到我爹的时候不会被打断腿吧。”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江翊吁了一口气,也不管他这严肃是真是假:“我相信大哥会替我着想的,更何况......”他说着凑上前去在莫庭晟嘴边叼了一口:“更何况为了你,打断腿算什么?命都可以拿去。”
莫庭晟没绷住笑了:“油嘴滑舌。”话虽这么说,还是凝神听了听,确定周遭没人之后凑上去,拉住他好生温存了一番。
半个月后,西北下了第一场雪。
莫庭旭差人送了一封手书过来,说是在西北待得时日有些久了,惹得西北的官员人心不安,恰好军营中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不日就启程押送犯人进京。
“犯人”二字有些冷冰冰的。
江翊见莫庭晟看过之后什么话也没说,便问:“不去送送大哥吗?”
莫庭晟淡淡瞥了他一眼——他这一口一个“大哥”如今倒当真叫的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