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局蹐缩缩,好像不太敢和他跟他对视。
苏泽当然理解他的担忧。
“害怕我也是正常的——”他直率承认昨天的失礼。
“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你是个不一样的孩子——”苏泽徐徐图之。
乙骨忧太不明所以。眼前这位俊逸又温和的大哥哥,是想说自己过于「软弱」吗?
同学、老师,连带着自己的爸爸妈妈都这么说——
“——你比一般人都要温柔哦。”苏泽接着道。
“欸——”
乙骨忧太愣住。
“护士姐姐发的糖果,你一直都没吃吧?”苏泽笑意温旭。
医院为了减少小孩哭闹,打针后往往会发一两颗水果糖给他们。
“你一直攒着糖果,直到妹妹来探望,才分给她吃呢——”
苏泽眉眼温和,语调也舒缓平润,让人自然放下戒备。
乙骨忧太低下头,双手紧紧抓着被角。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
“打针时,你也从不喊疼、从不多麻烦护士姐姐、也不会告诉妹妹…你其实很难过——”苏泽好似如数家珍。
“你很厉害呢。”
苏泽弯腰坐在凳子上,轻声道。
豆大的泪珠颗颗砸下,洁白的被褥蕴开朵朵深色的泪花。
乙骨忧太在哭,但又尽力压制喉间的呜咽,不断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水,似乎是不想让眼泪打湿被褥。小小的鼻尖有些泛红,眼角的泪珠莹莹打转。
“你做得很好了哦。流泪并不可耻,难过时就要好好哭出来——”
乙骨忧太心中的最后防线被打碎,轻柔的安慰比刺痛的谩骂更让人难忍。
他放声大哭出来,眼泪串珠成线。阳光把他的脸上照得明亮一片。
苏泽笑得很温柔,眸子里透着怜爱。
他轻轻揉揉乙骨忧太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