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不遗余力地伤害自己的身体,可那不是他变态,是只有那样,身处在这片泥沼里的他,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是对得起他的父辈的。
瞎子也终于明白过来……
为什么得知警方要将孟国强的警服陈列在缉毒博物馆的那天,裴遇把自己关在这个房子里整整一天,他来找裴遇的时候,屋里一片血腥气。
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说,裴遇可以脏,孟淮之要干干净净了。
孟国强,孟淮之。
他的血脉,原本应该是热血而又干净的,如今却只能隐藏在黑暗里,盘旋在阴谋诡计中无法脱身。
“我帮你。”
外面已经很黑了,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光,瞎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承诺:“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裴遇笑了一声,他抬起胳膊拍了拍瞎子的肩膀:“我想你最后跟我一起回西宁。”
“那就回西宁。”瞎子说:“我这人命硬,我在哪儿都能活,西宁就西宁,我这辈子只能跟着你了。”
裴遇失笑:“为什么?”
瞎子也笑了一声:“我是个半瞎子,长得也不帅,所以没想过这辈子要跟什么人在一起,你有本事,能养着我,还能带我去看雪,跟着你我能享福。”
裴遇轻哼一声:“实话?”
“一半实话,不算真心话。”
“那另一半真心话是什么?”
瞎子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是裴遇还是孟淮之,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你清楚我的卑劣的过去,也知道我内心的渴求,更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是亲人,有时候血缘其实没那么重要,是不是?”
他话少,有时候跟路东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出来蹦,跟裴遇还好,起码还能连字成句。
他们俩之间通常不用说什么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这两年以来,瞎子在裴遇跟前话慢慢多了起来,但也都是一些关心的话。
他很少这么真心实意地说这种心里话。
“有点矫情吧。”他说完自己就不好意思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说这么恶心的话。”
他说完又觉得不妥当,甚至都有点慌了:“但都是真心话。”
“我就喜欢你说这种矫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