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手中一颤，神情有些奇怪。

这声音的古怪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明明之前是它迫不及待的要自己宰了这些亡灵，现在又在替这些亡灵说情。

替他们感到可惜。

最让江陵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些声音可以影响他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心情都随之变化。

他的身体不是他自己的吗，做出这样诡异的举动，现在他的身体究竟是谁在主导？

江陵把手放在心脏处，感知了许久，却也还是没有跳动的声音。

他的心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跳动过了。

摸摸自己的皮肤，就像是鹅卵石一样坚硬，但却诡异的富有光泽和弹性，就连周围的灰尘落在上面也会自行掉落。

透过反光的窗户看向自己的眼睛，那一红一紫的瞳孔中藏着一缕麻木和迷茫，平日里黯淡无光，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在行动。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究竟有几处地方是他自己的？

百面说过，还会有新的器官。

那下一次给他换上的器官又是哪个？血肉？脑子？灵魂？

换到最后，他还是他自己吗，会不会变成一只全新的鬼，亦或是一只全新的存在。

“最后，我会变成你吗.......”

江陵缓缓转头，用余光扫向身后，哪怕什么都没有看见，但他十分清楚，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

或许，吸血鬼新娘当时出现后，一直盯着他身后看的原因就是这个。

至于吸血鬼新娘为什么会突然对着他笑，他想，那应该是讥笑吧。

嘲笑他只是一个可悲，可笑的虫子。

“如果能把蔡左他们复活，要做什么都随便你。”

江陵重新攥紧死亡镰刀，来到通往第六节车厢的车门前，拿出从驾驶室获得的钥匙塞入其中，轻轻拧转把手。

“滋滋~砰~”

车门打开，出乎意料的是，想象当中血腥恐怖的场面并没有发生，第六节车厢内一片祥和，温暖，在诡异世界内从未出现过的阳光也透过车窗洒了进来。

每个座位上都坐满了旅客，外貌全都是人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