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拿起装着妈妈的罐子，两眼无声，不知道怎么晃悠在回家的路上。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只是感到了自己和世界出现了巨大的割裂感。

昨天还在和自己畅谈未来期许的妈妈，今天就变成了一个三十几cm的铁罐子。

大卫再也感受不到妈妈的呼吸，和温暖的怀抱，怀里传来的只有刺骨的冰冷。

侧面的电子显示面板，上面显示着【格洛丽亚-马丁内斯】。

这让大卫实在骗不了自己，医生没有弄错病例。

（毁灭吧，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坏事一个接一个向大卫压过来。

“格洛丽亚太太，我们这边已经收到了系统维修的账单，按照协议已经发送给您了！或许您已经多加考虑过了。”

“如果款项无法在协议时间内支付的话，我们只能开除大卫的学籍了！”

...

“如果您想继续家电使用合约，需要支付500欧的违约罚金！”

“再加上逾期账单和滞纳金，请您多加注意！”

“如果持续未缴纳，您的家电使用将被强制关闭！”

大卫迷迷糊糊中上了城市天际线班车，照例路过工业大厦的时候，听见创伤小组的广播声。

这让大卫越发痛恨这个世道，钱钱钱！什么都是钱。

大卫忍不住想道，如果他们家有钱买创伤急救保险，妈妈一定会平安无事。

“狗屎创伤小组！连一点药都不肯留下。”

抱着骨灰罐的大卫，被自己的手勒地凹下去。

...

刚刚下天际线车站，平时和蔼可亲的老巡警也不见了身影。

街上小猫三两只，完全没有往日的喧闹。

房东的语音邮件又发过来了。

“马丁内斯太太！早就该交房租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这样下去，我不止会换门锁序列了。”

“还会把你们赶出去露宿街头！听到了吗？”

摩天大楼管理员现在特别火大，收上的钱对不上账单可是要罚他奖金和补助的！

前段时间格洛丽亚找上来说宽限两天，他心一软就答应了。

哪知道两天后又两天，格洛丽亚也不主动谈，他只好换了门锁的序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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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提醒，该交房租了！

又过了两天，忍无可忍的管理员发来了这则语音邮件。

...

大卫抱着骨灰罐站在家门口，不出所料神经面板上还是显示着没有入室许可。

大卫照例从洗衣间的小窗户钻了进去，初生牛犊不怕虎。

走廊里的流浪汉自然也知道这样可以钻到无人的房间去，不过他们之所以沦落到成为流浪汉不就是因为失业后，不想去犯罪吗！

要是被公寓巡查队看到，扭送大卫到NCPD那都是轻的，少不了一顿毒打和警告。

小心放下妈妈的骨灰罐，大卫烦躁的扯掉外套。

打了电话给义体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