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万苦爬上山峰,眼前竟是绝路。
失望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我们吞噬。
难道还要原路返回?
前方不到50米处的苗寨建筑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可根本无路可通。
那感觉就像把饿了多天的人用绳子捆住,面前放一大盆香喷喷的红烧肉,只能看却够不着。
“别放弃,再找找,说不定真有出路。”
黄队强忍着痛苦,艰难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谁知道,他这一笑,嘴角两侧的肌肉瞬间如同干裂的土地一般,出现了无数道深浅不一的裂痕,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裂。
“黄队你……你的脸!”
我被吓得毛骨悚然,惊恐地盯着黄队的脸,舌头像打了结一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脸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
黄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脸颊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皮肤就像是被撕掉的墙纸一样,大块大块地剥落下来,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肌肉和狰狞的血管。
我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黄队脸上的血肉已经开始小块小块地掉落。
眨眼间,他的下半张脸就变成了一个阴森森的骷髅骨架,只有上半张脸还残留着些许皮肤,看上去异常的诡异和恐怖。
“吓到你了吧?”
黄队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闷,且有些飘渺,仿佛被山峰吞噬了一般。
因为声音刚从喉咙里发出,就被风吹散,如同从一个破败的手提风琴中传出。
我愣愣地看着黄队的脸,难道他身上的皮肤就是这样一寸寸掉落的?
不知为何,我心中涌起强烈的预感:就算此时我们身在橘子村,让黄队喝下那口井水,他也无法恢复如初。
就在这时,我眼前一阵恍惚,隐约看到黄队的背后缓缓漂浮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这是黄队的死亡迹象。
我已验证过无数次,也曾尝试挽救,但都无济于事。
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这里有出路。”
黄队惊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此时,我们站在悬崖的边缘,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云雾缭绕。
透过浓浓的云雾,我能看到下方有反光,似乎是某种金属。
我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金属的反光扔了过去。
第一下没砸中,第二下终于打中了。
发出“咣当”一声。
听起来像是铁链的声音。
这里为何会绑着一根铁链?
这条铁链显然是连接着对面山寨的。
可为何会在此处连着一条铁链呢?
我环顾四周,并未发现祭坛或是坟墓石碑之类的东西。
黄队双膝跪地,上半身向前倾斜,伸出双手,试图抓住那根铁链。
每一次使力,铁链都会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这铁链粗壮无比,只要我们能顺着它爬过去,就能抵达对面。”
黄队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然而他那没有皮肉的手发出的只是砰砰砰的声响。
我效仿黄队,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竭尽全力去够那条铁链。
这条铁链距离悬崖边大约有30公分,粗细和成年人的手臂相当。
不过,铁链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带有弧度,并且是平行的。
如果是弧形的,也就是我们这边高那边低的话,倒是可以把衣服脱下来当作绳索滑过去。
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恐怕即使是最顶尖的马戏团高空表演者来了,也难以在这条铁链上行走。
我们只能像树懒一样,用四肢紧紧抱住,然后一点一点地艰难爬过去。
这样的攀爬,仿佛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惊险,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爬过去吗?”黄队转头看向我,眼神中透着一丝询问。
我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我担心爬过去后,那边还是孤峰。而且云雾这么大,我们根本看不清对面的情况。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黄队沉默了片刻,说道:“可是,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出路了。如果不爬过去,我们可能永远也无法到达苗寨。”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依然拿不定主意。
“但是,爬过去的风险也太大了。”
就在我们争论不休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
我紧握苗刀,警觉地扫视四周,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然而,那声音依然在持续,并且愈发响亮。
“快看地上!”黄队惊慌地拉着我往旁边退了几步。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之前我们爬上来的地方,鼓起了一个个小小的土包。
这些土包规模不大,大约只有拳头大小,不停地有泥土从中冒出,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欲从地下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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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一只黑色的小虫从土里探出了脑袋。
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黑得发亮,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
那对翅膀薄如蝉翼,却闪烁着妖异的红光,翅脉分明,宛如地狱恶鬼的利爪。
而在翅膀的下方,是一片令人作呕的血红,仿佛它刚刚从血海深处爬出。
身体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绒毛。
这些绒毛看起来黏糊糊的,让人联想到恶心的黏液。
而它那短小的腿部,却有着惊人的力量,似乎能够轻松地刺穿坚硬的物体。
随着第一只蜱虫的现身,更多的蜱虫纷纷从那些小土包里鱼贯而出。
紧接着,一阵“沙沙”声在我们身旁响起。
杂草和小树上也迅速爬出了无数条毒蛇。
这些毒蛇的身体颜色与周围环境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难以被人觉察。
就在刚才,我和黄队还趴在地上的那一小堆杂草里,竟然也钻出了两条小拇指般粗细、约十公分长的毒蛇。
一想到刚才我们与这两条蛇近在咫尺,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这些毒蛇从草丛中钻出后,并未对我们发起攻击,而是显得异常躁动,四处乱窜。
它们时而相互缠绕,时而又疯狂撕咬。
突然,有两条蛇像是被吓破了胆,慌不择路地朝我们这边疾速爬来。
身体扭曲着,蛇信子急促地吞吐着,透露出一股惊慌失措的气息。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我紧紧握住手中锋利的苗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条越来越近的毒蛇。
就在它们即将扑向我的一刹那,我猛地挥动苗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蛇头狠狠地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鲜血四溅。
蛇头被砍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颗断开的蛇头,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还在发出最后的嘶鸣。
蛇身则痛苦地抽搐着,扭动着,溅起一片片尘土。
突然,一条蛇在地上剧烈地翻滚着身体。
这异常的举动令人毛骨悚然,它似乎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是蜱虫!”
黄队指着那条翻着肚皮的毒蛇,大声喊道。
我凝视着那痛苦扭动的毒蛇,只见它白花花的肚皮上鼓起了一个小包,接着又迅速凹陷下去,随后在另一处再次鼓了起来。
下一秒。
一只通体赤红、血淋淋的蜱虫从毒蛇的身体里钻出,这血腥的场景令人作呕。
然而,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这只蜱虫从毒蛇的肚皮钻出,无数的蜱虫如潮水般从毒蛇的身体里涌出,一只接着一只,源源不断。
这些蜱虫从毒蛇的肚子里钻出来以后,它们并没有停止行动,而是迅速地爬上了其他蛇的身体。
那些被蜱虫附着的蛇痛苦地疯狂扭动着,试图摆脱这些可怕的寄生虫,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蜱虫们轻松地钻进了蛇的身体,然后在它们的体内疯狂繁殖。
蛇的身体开始肿胀,皮肤变得透明,能够清晰地看到蜱虫在皮下蠕动的身影。
一些蜱虫甚至从蛇的眼睛、嘴巴和鼻孔里钻出,场面异常血腥和恶心。
看到这一幕,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一想到这些蜱虫可能会钻进我的身体,然后在我体内繁殖出无数的蜱虫,我就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板底顺着脊椎骨直冲大脑,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些被蜱虫折磨的蛇,它们的身体渐渐变得扭曲,不断地翻滚着。
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了鲜红的肌肉和嫩白的骨骼。
蜱虫在它们的身体里肆虐,贪婪地吸食着蛇的血液和营养。
蛇的身体变得干瘪,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
有些蛇试图用尾巴抽打身上的蜱虫,但蜱虫紧紧地附着在它们的身体上,丝毫不受影响。
还有些蛇用嘴巴去咬蜱虫,却只能咬到自己的身体,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尽管毒蛇众多,但蜱虫的数量更为庞大。
单是从小土包里爬出的蜱虫就已有数百只,更不用说它们钻进毒蛇身体后快速繁殖的数量了。
此时,在我们面前的地上,密密麻麻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蜱虫大军。
虫多蛇少。
很快,那些蜱虫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我和黄队身上。
我们一步步地向后退,很快就退到了悬崖的边缘。
“你身上有橘子皮吗?”黄队飞快的问。
“我们身上除了两把苗刀,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对付这些蜱虫了。就算我们带着橘子皮,估计也对这些变异的蜱虫毫无作用。”我摇头。
由于地下的泥土被大量蜱虫钻出时拱松,半截迈入土里的石碑也连同着被拱出了地面。
我迅速瞥了一眼石碑,上面的图案刻印模糊,难以看清,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不过凭借以往的经验,我大致可以推测出,这里可能是昔日用于祭祀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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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雕刻在石碑上的画面,或许记载着祭祀的过程,亦或是苗寨的起源。
也正因如此,苗寨与悬崖之间才会连接着一条铁链。
估计过去这里有许多根铁链,然而如今仅剩下一根。
他们废弃这个地方的缘由,恐怕就是因为这些可怕的蜱虫吧。
这些蜱虫在快速地朝着我们靠近,密密麻麻的身影让人不寒而栗。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悬崖下那深不见底的深渊,然后转头对黄队咬咬牙说道:“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只能顺着铁链爬过去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只有被逼到绝境时,才能立刻做出判断。
就像有人戏言,如果在我身后放一头饿了几天的狮子,我会跑得比博尔特还快。
我率先爬在了第一个,黄队爬在第二个。
这是他提议的。
他说他现在除了半张脸还有皮肉之外,全身上下都是骨头,被那些蜱虫咬到也无所谓。
“看起来这铁链还比较坚固,应该可以承受我们的重量。但我们还是要小心,尽量不要晃动。”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试探着铁链。
“好,那我就在你后面紧跟着。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就及时通知我。”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铁链,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引起铁链的剧烈晃动。
然后,我慢慢地将身体往上提,一点一点地爬上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