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妃心里琢磨着，脸上却有一丝凝重。

如兰离开，她没有当即就去歇息，而是去看如是。

如兰由于要贴身伺候婵妃，所以住在婵妃寝宫旁的一个小屋子里，方便随时听从传唤。而如是和如因则住在离寝宫较远的地方，她们住的屋子很小，但足够两人休息。房间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布置得十分简洁，但也让人感觉干净清爽。

如兰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如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她没看见如因。

如是听到脚步响声，探出头来看，她看见竟是如兰，便支棱着要坐起来。

如兰赶紧上前搀扶住她，说：“姐姐，你快别起来了，我过来看看你……”

如是笑着说：“不碍事的，咱们也没那么娇贵……”说着，如是下了床，走到桌子边又给如兰倒了一杯茶，端着过来放到如兰手中。

如兰说着：“姐姐，你快坐下来，我们说说话……”小抿了一口，又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如是在如兰身边坐下来，如兰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只见她的脸蛋尤其是脸颊，仍然是肿胀的，嘴唇似乎也还肿着，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极不自然。

如兰心疼的问道：“还疼吗？”

如是笑笑，轻声说：“不疼了，就是感觉肿胀的慌，有点紧紧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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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兰叹气：“姐姐又怎么如此狠心呢？娘娘让你打脸，你自个就下狠劲去打啊……姐姐不怜惜自己，我看着都心疼的慌……”

如是还是笑笑说：“娘娘正在气头上，她怎能容得下我蜻蜓点水般打自己？我狠劲打自个，才能消了娘娘的怒气，她心性舒缓过来了，我们才能好过……”

如兰叹着气又说：“娘娘当时，脾性确实有点难以自控，她以前不这样的，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她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冲动了呢？甚至，甚至还有一些狠心……”

如是听了如兰的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如兰接着说道：“其实，娘娘事后竟然也有一些自责呢！就在刚才在寝宫的时候，她跟我提起了责罚你的事情。娘娘显得非常自责和不安，她告诉我要将她对你的怜惜之情转达给你，希望你不要因此对她心怀怨恨。”

如是的眼神微微一黯，她低下头来，紧紧抿着嘴，轻声说道：“娘娘真是太高看我们了，我们本就是最低贱的奴婢，主子打也好骂也好，不都是稀疏平常之事吗？娘娘大可不必为这个自责自己……”

如兰看了如是一眼，发现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有一些冰冷。

听她说的话，如兰隐隐觉得，如是还是有些怪罪婵妃的，毕竟，她的脸到现在都还肿胀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它感觉到了疼痛，一时半会，也是消散不去的吧？

如兰便又说道：“姐姐，妹妹还是想替娘娘说几句话，说的对，姐姐就点点头，说的不对，姐姐权当听听……”

如是说：“在这宫中，你我都是孤苦无依，我早已把你当成姐妹，也当做亲人，不管对错，亲人的话总是能带来温暖，如兰，你讲……”

如兰微微颔首，语气轻柔地开口道：“姐姐，自从入宫以来，你是否曾经想过离开这里呢？”

如是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回答说：“像我们这样的女子，一旦踏入宫廷，便注定要在这里度过一生。这并非我们所能决定的事情，即便想要离去，也是不可能的。”

如是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无奈。

如兰看着如是，神情真挚地说道：“不瞒姐姐，一想到这点，我心里也是伤心难过几分，我们这一生，或许都将困在这深宫里头了……

每日虽还称不上劳累，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也渐渐消弭了我们的激情，无情无爱，心无任何希望，人未老去，心却已经枯萎……”

如是低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伤：“如兰，你说的我心里更是难过……”

她明白如兰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她们被困在了这个深宫中，没有自由，没有爱情，只有无尽的寂寞和等待。